婉襄总把自己当成无父无母之人,于家中人事,不过偶尔托付兆佳福晋照顾问候而已。
除却雍正与嘉祥这撇不开的感情,她对旁人多少都有些“君子之交淡如水”之感。
见到家人时自然高兴,若见不到时,也觉得想念有些多余,令她自己不好意思。
不过雍正此时提起,她当然还是高兴的,“只怕是妹妹从小自由散漫惯了,不习惯宫中的规矩。”
雍正笑嗔道:“你又何曾守过规矩?便是朕,也因你而不守规矩了。似前朝之事,哪里是你一个后宫妃嫔应该听的,但朕还不是常常说与你听?”
这样一想,好像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避忌过,虽然未必采纳,很多事也会听一听她的想法。
婉襄不接他的话,“若是婉成来了,自然是应该跟我一起住在西峰秀色,但这样四哥往来是不是就有些不方便了……”
“你操心这些事做什么,朕既然着人将她接来,自然会将一切都安排好。便是嘉祥的事,你近来也不要操心太多,心宽些,到时生产也能顺利。”
“若再像上一次那样,朕……”
婉襄上次生产的时候晕厥了许久,或者是觉得有些不祥,他没有再说下去。
婉襄宽慰他,“这一次我一定会平安顺利的,还会给四哥带来一个小阿哥,四哥信不信,要不要同我打赌?”
他们已经许久没打赌了,上一次打赌,是齐妃之事,最终是她赢了,他也没得逞。
雍正这一次却忽而没有了好胜之心,“朕相信。”
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相信的,因为她能顺利生产,不管阿哥还是公主,都是一件很好的事。
他终于合上了最后一本奏章,朝着婉襄走过来,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