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襄摇了摇头,叹息的是这时代的不同,“婉成入不了王侯之家,齐大非偶。”
“婉襄,那你呢?”他很快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她。
此时来计算这些,婉襄自己其实也觉得很可笑。
她从前不过借了个壳儿,骨子里没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所以尹桢说她不该真心爱上雍正,这的确是她的错误。
而如今不一样,吞下最后的一粒特效药就像吞下命运,如今是她得相信,她得服从,因为她天生就是包衣,是奴才,就是低人一等。
他对她如何其实根本就不重要,根本就不能抵消,他是封/建王朝的帝王,是所有压迫的化身。
他见她不答,到底掩饰不住性格里的急躁,“今日熹贵妃说的那些话朕一个字都不信,夜夜都睡在朕枕畔的人与其他男子有私情,那是天大的笑话。”
“可你究竟是为什么像是忽而变了一个人,朕做错了什么事,便是死刑犯也有因由,你至少要告诉朕这个。”
可此时的雍正越是急躁,婉襄便越是觉得悲哀,眼眶中顷刻盈满了泪水,“四哥……”
她觉得这是刘婉襄的软弱,可这分明是她不敢面对的,自己的软弱。
“四哥。”
雍正顷刻之间便站起来,想要将她搂在怀中,像从前一样,但也很快地被还没有看清自己心的婉襄拒绝。
“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她不知道此时她还能说些什么,糟糕的当然是她自己。
雍正没有就这样离开,但是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再说什么。
末了,他叹了一口气,用拇指擦去了婉襄的眼泪,“这世上的事不是只有对错两种因果,婉襄,若是你始终都没法参透,不如求助于朕。”
这句话更像谶语,“朕所知的事情,未必比你更少。”
他从寝殿之中快步离开了,殿门外苏培盛恭敬地问他要去哪里,他的答案仍是勤政亲贤殿。
雍正的夜晚总是很长,长到让她觉得疲惫。如今没有她,他会觉得疲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