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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襄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其实并不是那么真心地想要知道怡亲王的病势,仍旧只是借怡亲王之事来劝诫雍正。

“万岁爷既知王爷之病皆由操劳所致,便也应由人及己。奴才并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自幼在民间也曾听人说过故事。”

“圣祖皇帝幼年登基,励精图治,勤政数十年而无倦怠,方雕琢出盛世端倪。”

“但强干若圣祖皇帝,亦为太子废立之事所累,有迟暮之时,因此不得不以仁政为名,废驰政治……”

说到这里,婉襄自知失言,立刻跪了下去,“奴才失言,请万岁爷降罪。”

她方才不仅仅是在议论政治,更是在议论他的父亲。

这里不是她大学时可以畅所欲言的历史课堂,她总改变不了作为现代人的习气。

可方才明明是忍住了的。

雍正一如既往地没有同她计较,也不曾以沉默来恐吓于她,“朕只是病人,你也只是女人。这里没有旁人。

他又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将这句话缀在最末,“朕想听你说下去。”

但婉襄又如何敢循着方才的话题继续说下去。

她只能硬着头皮要求雍正算数,“敢问万岁爷,圣祖皇帝施行宽仁之政共有几年,自您登极而至今日,又有几年?”

康熙帝在位一共六十一年,晚年九龙夺嫡,党争不断,自那时起理政便已力不从心。宽仁之政,总也有十数年。

而雍正即位至今,也尚不足八载岁月。

皇帝并没有明确地回答婉襄的这个问题,他只是长久地沉默了下去。

到金砖之上的寒凉之意混合着两扇窗框连接处漏进来的冷风渐渐弥散入婉襄的四肢百骸,雍正才终于向着婉襄伸出了他的手。

“起来吧。”他的声音仍然喑哑。

她不敢握住他的,可她仍然从他张开的手心之中感觉到了温暖。

在婉襄抬起头的一刹那他们四目相对着,他再一次开了口,“朕调你来乾清宫当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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