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手是温暖的,是茫茫海上唯一的一隅避风港,让她又忍不住缩起来,恨不能整个人都贴在那唯一一处温和的地方。
这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他慢慢地放开她,帷帐在她没发觉的时候落下,在这方寸天地里,他静静地注视着她,也享受着她的注视。
“婉襄。”
这是她的名字,在此刻像一个问题,也像一个答案。
“胤禛。”
他们应该是平等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他也认同他们是平等的,忽而微笑起来,伸出手落在她脖颈上,大拇指摩挲着她的脸庞。
“有些话朕从未说过。”
而他今日的模样,分明仍旧不想说。来日方长,他们何必着急。
可今夜是短暂的,平稳的航行之后总会经历更激烈的,也同样地不必分辨是谁先为情/欲所击倒的。
横看成岭侧成峰,这样的情形通常发生在婉襄眼里。
五年之中几乎夜夜大被同眠,他们已经很熟悉彼此的模样,胖一寸,瘦一寸,都是无比分明的变化。
但婉襄扮演的角色仍然是妥协者,数千年来流传在中国女性骨子里的羞耻感仍然裹挟着她,让她在这种时候总是心甘情愿地捧起他给予她的欢愉。
若是在帷帐之中点灯的话,这大约会是一出好看的皮影戏,尽管最开始的时候几乎是默剧。
他自如地调动着她的感官,逼/迫她放弃那些封建礼教向女子倡导的美好品德,于是这一出皮影戏也慢慢地有了声音,仿佛有人在她心底窃窃私语。
有人说:“她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痛苦。”
也有人笑得高深莫测,以折扇点一点前一个说话的人的头,教导他再回去好好同他的娘子学一学。
婉襄渐渐地失去了意识,直到有什么漫溢过来。
她再不需要紧缩着自己,把自己索成一只手那样小来依恋他,那温暖此刻遍布她全身,处处都是。
“婉襄。”最热的是他的呼吸,“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