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弘皙的女儿都长大了,去岁朕封了她县君……”

又谈及了理亲王一脉。

婉襄安静地凝望着雍正,忽而道:“四哥是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能做皇帝的呢?是在圣祖爷第一次废太子的时候吗,还是更早?”

这个问题,让雍正止不住得咳嗽了起来。

婉襄连忙站起来要帮雍正倒水,他却伸手制止了她,而后让她走到他身旁。

他庄重地吩咐着她:“朕此刻因风寒有些头痛的症状,你过来为朕按一按。”

于是婉襄走到他身后,从善如流地为他按摩起来。

雍正没有说话,婉襄便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她不喜欢这片沉默,“我是不是不该问四哥这样的问题?”

可类似的问题,其实雍正七年的最后一日,比今日更郑重,她就已经问过了。

雍正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人很年轻的时候,往往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的,婉襄。”

婉襄默默地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她那时候也是不知道的,只是像所有人一样按部就班地学习,工作,以为作为一名文物修复师就是她永恒的命运。

雍正于是继续说下去,“朕是皇考之第四子,太子早定,年轻的时候仅仅是大清的皇子,没有爵位,空有尊贵而已,每日所做之事无非是读书,而后跟着皇考四处出巡。”

“一个人在不知道自己该做的什么的时候,便可以看一看与他有类似处境的人。世祖爷序了齿的,一共有八个儿子。”

当然首先去看看自己的叔伯都在做些什么。

“但皇考活到成年的兄弟,也就只有裕亲王福全与恭亲王常宁两个。”

“恭亲王一生没有什么建树,跟着皇考亲征噶尔丹,因击败噶尔丹不穷追,罢议政,罚王俸三年,又十三年,王即薨逝。”

“裕亲王幼时,世祖问其志,对曰:‘愿为贤王。’一生果然也就只是个贤王,在征战噶尔丹时颇有建树。”

不过裕亲王福全的后代倒是都没有什么出息,长子保泰因坐谄附廉亲王允禩国丧演剧而夺爵,次子之子广宁又因治事错缪,未除保泰朋党之习而被夺爵。

“再往前推,国家仍然在动荡不安之中,更无有可借鉴之人物。发现了吗婉襄,世祖给他的儿子取的名字。”

福全、玄烨、常宁……还有牛钮、永干、隆喜……并没有如汉人一般按字辈排序,因为到康熙之前,礼制都尚且不全。

“满人与汉人终究不同,从前无有满人当政之时,再借鉴前代,也没有任何意义。”

“皇妣出身卑微,朕之养母孝懿仁皇后是中宫,但可惜早逝。在一废太子之前,皇考与允礽的生母孝诚仁皇后伉俪情深,他的太子之位坚不可摧,即便他如何骄奢淫逸,暴戾不仁,所有人也都以为他的位置是不可撼动的。”

所以雍正也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他是在一废太子之后才动心的么?

“允礽自己大约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康熙四十七年,他仍然被废了。朕知道是为什么。”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种诡秘的兴奋,好像又回到了康熙年间,回到他只是一个普通皇子的时候。

那是他窥见天机的时刻。

“种种不仁,皆是对旁人的,皇考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像皇考那样被人爱了一生,敬重了一生的人,绝不会允许自己亲自抚育之子情感上的冷待,更不会容许有人欲分其威柄,恣其行事。”

是人性与君权之间的交织。

“一废太子之后,众皇子的心思都活络了起来,最先跳出来的是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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