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重要。”

若当真是年轻的汉族少年,用汉语说出这般犹如告白的话,即便是铁骨铮铮的男人,也应当会婉转一刻,将目光移开的。

但这少年仍然望着她,星眸炯炯,不似在等待她的回应,唯有将心中的话说出口才最重要。

眼中有星辰的男子,像她的阿玛……她不想无缘无故要了他的性命。

嘉祥收回了那柄枪,一夹马腹,朝着刚才发现的牧人聚居之地走去。

那少年似乎很是执拗,仍旧像方才一般跟上来,“不是喀尔喀人。”

嘉祥皱了眉,下意识地问:“什么?”

“你说错了,我不是喀尔喀人。我是原本居住在归化城的土默特人。”

可是这于她而言又有什么要紧?

嘉祥重新扬起马鞭,草叶飞舞在马蹄之间,在日落之前她纵马赶到了那一处小部落。

部落里的都是喀尔喀人,女人们戴着如牛角一般,夸张的尖顶立檐帽,装饰并不华丽。

用一些铜钱,嘉祥很轻易地就换到了一夜的安宁,而从她进入营地之后,那少年便消失了。

可是他出现在了她当夜的梦里,连同一些她从未见过的东西。

他身上或许会有答案,嘉祥从牧民处取回了她的马,正在思考应该如何找到他,离开这部落不久,那少年便重新又沉默着跟在了她身旁。

“你是归化城的人,为什么不回归化城去。”

“你是满人,喀尔喀草原上很少见到满族女子。草原上最富盛名的满族女子是皇帝的女儿,或是妹妹。”

而且她还拥有一只千里镜,拥有一柄奇准神枪,更不是平凡女子。

“让你失望了。我不是公主,也不是郡主、县主……”

她的额娘没有允许她拥有任何头衔,这些写在她阿玛一份单独的,不存于世的遗诏里。

于是她获得了自由,不必像其他的公主一样“待嫁”而沽,可以像一阵风一样,从紫禁城中随意离开。

“我只是来草原上探亲,也想要去雍正年间打过仗的地方看一看,我要去和通泊。”

他和她一样,都熟悉满蒙汉三种语言,可以流利地切换。

“噶尔丹策零已死,他的儿子阿占汗又被异母兄弟杀死。准噶尔汗国早已经不是当年可以击败清军的强盛之军,我也要往西北走。”

倒和她是同路。

可是嘉祥是要去瞻仰她阿玛在西北的功绩,那么他呢?

“雍正九年和通泊之战,战死了两万满蒙汉士兵,这并不是一段值得人反复回味的历史,和通泊也应当令寻常百姓避之不及。”

除非,他的阿布曾经参与这场战争,或者干脆就战死在这里。

但事实往往更加惨烈,“我阿布是库库和屯曾经的土默副都统衮布,叛国通敌,按大清律例被处斩。”

库库和屯则是归化城,蒙语意为“青色的城”。

“北路大将军傅尔丹曾经上书,要求将我额吉和我,以及其他的兄弟姐妹一同处死。”

嘉祥的长睫轻颤,草原上开始下雨,他们找到了小土丘背面的洞穴躲雨。

不能算是一起,因为他们各自在山洞的两端。

决定赦免他们的是她的阿玛。

她开始想要知道他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话,又究竟知不知道她是谁。

那一个夜晚,梦里有雨水的声音。

梦中的一切却都被雨水冲刷,变得越加清晰,“不存于历史中之女,不应受公主爵位,不应名留青史,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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