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身体与精神上双重暗无天日的打击后,在蒲河口洗干净了身上的污秽脏臭,穿上了粗糙却干净的粗布麻衣,坐在许明月给他们提供的偏僻角落的大通铺内,望着水泥通铺上一张张崭新的芦苇席,一时间,仿佛过去那些经历都是一场噩梦,他们又活了回来。

可他们都知道,这不过是错觉,更深更黑暗的噩梦,还在等待着他们。

他们的精神早已疲惫不堪,可陌生的环境依然让他们心惊胆战不已,他们不知道即将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

尤其是两个女人,哪怕她们知道了这里男子监狱和女子监狱是分开的,但这里依然是监狱,两个女人在大多数犯人都是男性的监狱中,她们无法想象将来她们要面临什么。

他们才在里面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人过来开大铁锁,开铁锁的动静吓的里面的几个专家一个激灵,甚至有人立刻抱头蹲下,等待着接下来无休止的殴打。

来的是一个年轻女人带着两个中年女人,两个中年女人手中拿着东西,一个手里拎着装着竹碗和木勺的菜篮子,一个拎着木桶,走在最前面的年轻女人手里拿着个大木勺。

许红菱打开了监牢厚实的木门,用方言普通话喊着:“吃饭了!”

蒲河口有一百多个来自北地的女人,平时都是说着接近普通话的北方话,许红菱和这些女人在一起待久了,便也学了一点北地的话。

这些专家教授全都是来自本地的省城,虽听不懂本地土话,许红菱这样带有土话方言的普通话,却是能听懂一些的。

他们全都神色木然地抬起头,对于她们口中的吃饭也并没有期待。

这两个多月,他们每餐吃的不是猪食、就是馊掉的烂菜糊糊,在他们看来,来到这座监狱,只会比之前更差。

许红菱见这些人通通跟木头人似的坐在那里不动,又喊了声:“吃饭唻!还要我一个个请啊?”

她原本是爽朗的性子,在许家村,是‘丹唇未启笑先闻’,来到这里也不改其本色,她嘴上虽说着严厉的话,脸上却依然是笑着的。

只是这段时间,他们都经历了太多脸上带着笑,却侮辱他们最狠的人,面对笑脸只会让他们心中更为瑟缩害怕。

她身后的中年女人放下胳膊上拎着的菜篮子,忙用北地话提醒他们说:“别愣着撒,过来拿碗吃饭撒,一个人一个碗、一个杯子、一把勺子,今后这就是你们吃饭河水的家伙什了,可别丢了啊,丢了就没有了!吃完饭要自己洗碗,晓得不?”

中年女人将竹碗和木勺一个个的发下去,每个人手中都被塞了一个干净崭新的竹碗和木勺,全是拿三年中干死的老竹子砍了打磨成的竹碗,杯子是细点的竹子切成的杯子,上面还有个竹盖,勺子就是普通的木勺。

为了防止监狱的犯人用打碎的陶瓷做武器伤人,蒲河口所有人的餐具都是统一的竹碗、竹杯、木勺,正好他们山上最多的,就是干死的竹子了。

大河以南山上的竹子多以毛竹为主,有些粗壮的毛竹直径有十厘米以上。

许金虎是一个对待自己人很大方,但对外人很抠门的人,所以他给监狱里的犯人用的碗注定不会太大,只能保证他们每天能吃个五分饱,让他们有力气干活,没力气闹事。

所以这些人的竹碗大小就跟几十年后许明月家正常吃饭的碗一样大。

他们手中被塞了竹碗,都有些怔愣的看着手中之物,不是脏的黑漆漆的看不见本来颜色的破陶碗,甚至有些根本不给碗,舀了一勺猪食就放在地上,让他们在地上舔食,或用手抓着吃。

另一个中年女人已经掀开了木桶上面的木盖,许红菱拿着大木勺在里面搅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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