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福生坐在乌篷船里安静的看书,感受到乌篷船的晃动,就知道肯定是许明月回来了。
这几年,他已经对许明月熟悉到,光凭人上船的动静,船只在水面上摇晃的弧度,都能分辨出上船的人是不是她了,果然,在他从书中抬头时,许明月已经掀起草珠帘子进来。
看到她,他原本清冷的眉眼瞬间柔和了起来,唇角漾起一抹浅笑:“回来了?”说着便将手边的水杯递了过去。
许明月很自然的走到他身边,接过水杯喝了几口,对他说:“不是说不用来接我吗?这么热的天,我自己晓得回去。”
孟福生声音低沉,“你不在我不放心。”
许明月温热的手握住他的手,“自己的地盘,有啥不放心的?蒲河口没事吧?”
许红菱还在蒲河口,她不在蒲河口的时间,养猪场那边有郑济河看着,蒲河口这边交给了孟福生和周宗宝,她放心的很。
她现在可以说是彻底将蒲河口农场掌握在自己手里了,就是水埠公社,也是在许金虎的掌控下,连带着五公山都成了许金虎的地盘,可以说在水埠公社和五公山这一块儿,没有人敢拿她怎么样。
可许明月不在他身边,他不只是不放心她,他自己也心不安。只是这样的话不必和她说,听到她的话,他只是笑着安静坐在她身边。
外面的四个民兵,有两个坐了进来,还有两个坐到了船头,其中一个熟练的操起浆划船。
两个坐进来的是水埠公社本地人,操起船桨的是逃荒到本地落户的北地人,过去他们是不会操弄船桨的,他们被周宗宝挑出来随身保护许明月,愣是被锻炼出一手操弄船桨的本事来,虽比不过大河以南的一些本地人,但也熟门熟路,绝对不会出现翻船的现象。
船快要到对岸的时候,许明月招呼了操船手一声,去养猪场。
多了王根生等三十多个红小兵们挑石头,哪怕他们一趟挑的石头不多,三十多个人,一天下来也能往养猪场运送不少石头,为了防洪水,整个养猪场的地基全部用石头和水泥浇筑,结实的很,现在整个养猪场都往上面建了一米多了。
只要是地基打好了,后面建的就快了,只要按照规划好的图纸和地基往上建就可以了。
污水处理设备还没到来,郑济河现在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监督和指导瓦匠们建猪舍。
远远看到有乌篷船行来,郑济河就知道是许明月,心头不由一松,也没有去迎接许明月。
许明月自己就戴着草帽,和孟福生走在最前面,来到养猪场,看着大框架已经建好的猪舍,走到郑济河身边朗声问:“大河叔,这里还有什么缺的没?”
郑济河如今晒的比许明月还要黑,许明月出入至少还戴个草帽,涂个防晒,郑济河连帽子都不带,已经完全看不出他刚开始皮肤白皙气质儒雅的模样,整个人晒的和本地人差不多的肤色。
他话不多,学习语言的能力极强,短短的时间里,他居然连本地方言都学的有模有样,偶尔蹦出的一句话,还是地地道道的大河以南的土话,稍有不标准,别人也不会怀疑,只因这里恰好是水埠公社与邻市交界处,只一个小小的养猪场,便是各种方言混杂,有大山里的方言,有临河大队的方言,有邻市的方言,有来自北地的方言普通话,还有新来的三十多个红小兵中,来自吴城周边大队的吴城普通话。
王根生他们来了这么久,愣是一点没瞧出郑济河的来历,不过短短半个月时间,整个人黑了一大圈,也瘦了一大圈。
原本他还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