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外,挑了一束洁白盛放的百合,把花蕊一根根摘掉后让老板设计了一束简单的绿色花束,奶奶喜欢绿色,所以她也喜欢绿色,月拂的很多喜好和生活习惯是跟着老人家生活一点点被影响的。

她捧着一束清爽的鲜花站在病房外,透过门上的玻璃朝里看,奶奶带着氧气面罩,每一次胸腔起伏又长又缓,仿佛下一秒就能绵延到尽头。

“不进去?”贺祯下班脱了白大褂,修身的黑色小羊绒半高领衫,版型挺括的深咖色阔腿裤,手上搭着同色系的羊绒短外套。

月拂回头望了她一眼,抱着花束往后退了几步,“我怕打扰奶奶休息。”

贺祯也跟着她后退,两人靠墙站在病房外,贺祯安慰道:“你别被你姐吓着了,没她说的那么严重,就是血压突然升高,滴过药现在稳定下来了。”

月拂顺着墙根蹲下,贺祯看到被摘光秃秃的花芯。

“姐姐去接伯父伯母了,只是血压降下来那么轻松就好了,”月拂看着被拔干净的花蕊,奶奶喜欢百合又不喜欢百合的味道,她空荡荡地说:“奶奶那一院子的花,我能打理好嘛?”

贺祯没法回答她,月拂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何况那满院子的花木。

“月拂你得振作起来,奶奶不喜欢你这样子。”贺祯说。

“她喜欢的样子不是我。”

贺祯一时接不上话,月拂工作之后变了许多,之前贺祯对她算是了解,月拂工作聚少离多的那几年,贺祯见到她的次数屈指可数,渐渐的贺祯心里那点执着也淡了些,但月拂要回方陵的消息激活了她那工作到麻木的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最终还是落了空,她安慰自己,能看到月拂就很好了,看着她发光发热,只是此刻,月拂说那不是自己。

“我们也有这一天。”贺祯叹气道。

“我知道。”月拂闷闷地说:“我只是有点遗憾,我要是当时直接辞职,在奶奶还走得动的年纪,带她游历山河,至少不会比现在更遗憾。”

贺祯深深地看了月拂一眼,然后撇开目光看向病房里面,语气有些感慨,“人活一生由大大小小的遗憾才活成了当下的模样,要是事事圆满,哪来那么多求而不得。”

“我认为你该安慰我。”月拂说。

“这难道不是安慰?”贺祯反问。

贺祯拽了她一把,将月拂从地上拉起来,“进去吧,我看到奶奶的手动了下,估计是要醒了。”——

审讯室二次中断,嫌疑人还是心存侥幸,完全没有好好交代的打算,弘珠和丁岩这两人抽陀螺一样悠着警方,干扰调查推进。

一出来陆允就接受了来自谢尧的问责:“陆队,月拂踩点下班算怎么回事?”

当然是算正常下班,陆允心里冷哼一声,有本事去问月拂,没本事就之敢责问直属领导是吧。陆允也没惯着,说:“月拂上次受伤,医生建议避免操劳过度,而且这两天她家里老人生病了,我们破案又不是少了月拂就不能往下推进,我作为她的领导,是我要求她到点下班,我们破案归破案,警察首先是人,然后才能是警察。”

谢尧无言以对,差点忘了,陆允一直都挺毒舌的,肯定是月拂没给过好脸,让他忘了陆允的风格,林煦作为方陵外的猹,看热闹的瓜都给她喂饱了。

庄霖打破僵局,问道:“我们要开个会讨论接下来的审讯?”

“你们开会我就不用参与了吧。”林煦本来是请了年假过来度假的,顺带了解下嫌疑人的杀人动机。

“还是旁听下吧,晏城的调查和我们多少有些关联。”陆允懒得征求谢尧的同意,毕竟她才是专案调查的主要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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