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一脸呆滞,月拂告知的内容让他们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月拂继续说:“前不久,丁岩在晏城,犯下另一桩命案。”
有些人在重大人生变故前会失去语言能力,比如丁岩父母,他们没有眼泪,也没有哭喊,不执着询问月拂是不是弄错之类自欺欺人的问题。月拂并不准备安慰他们,一家人,哪怕是不知情的既得利益者,该面对的都要面对。
离开前,月拂看了眼食堂打的两份饭,还原模原样摆在桌上,一点没动,明明什么都没改变,偏偏面目全非了。
审讯室,陆允和姚睿开始审讯了。
按月拂昨天和姚睿商量好的,他们的审讯切入点不在命案,也不在丁岩这些年在国内外犯下的桩桩件件。
“你父母说现在住的房子是你在支付房租。”陆允一脸淡定将这句话作为开场白。
丁岩眼皮动了动,没开口。
“房东儿子昨天去过了,你父母住了三年的房子,这个月要搬走。”陆允说。
“凭什么?”丁岩细而窄的眼睛眯起又睁开,“我花钱买的,他凭什么赶人。”
陆允好笑地问:“房子现在在房东名下,你怎么证明房子是你买的?”
釜底抽薪,丁岩在国内没有可以追查的财产,这套私下交易的房子,要不是房东过世突然,他们找不到任何可以撬动顽石的杠杆。三室的房子,私下交易价格不会太低,他比张旺谨慎,张旺还大大方方敢走正常交易买房。
丁岩耍了个机灵,到现在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有证明吗?”陆允追问。
“证明什么?”
“证明房子是你的。”
“我”丁岩不傻,他有双方签字的书面证明,买房款的来历又该怎么解释。
“买这套房子花了不少钱吧。”陆允看笑话似的看着他:“怎么没把房子过户到你家人名下,是你不懂,还是不敢?”
“现在好了,上百万白给,你爸妈说不定要回老家养老。”陆允条条道来:“你大哥现在还没成家,有个坐牢的弟弟,他想在村里找一个,都没人敢把姑娘嫁给你家,他没存款没经验,回老家只能干苦力,或者他干脆留在城里,你父母回老家,两个儿子没一个在身边,有点小病小灾他们还能指望谁?”
陆允昨晚从月拂身上学到一招,不要去描绘最近的未来,聊更远的将来,老人迟暮,举目无依,活着没什么比这更凄凉了,要是一个人生平作恶多端沦落至此也没什么值得同情,问题是丁岩父母朴实到不能再淳朴了。
姚睿重重点了点桌子,“你看看你一个人害了多少人,要是传到你大哥单位,以他的年纪保不齐会被劝退,失去了经济来源你家这日子以后还怎么过。”
这场审讯没有红白脸,只有持续不断的施压,不断给嫌疑人制造焦虑。
“你们有够损的啊。”林煦只在车里补了半小时的觉,去买了杯咖啡精神抖擞跟进新鲜进展来了。
月拂微微侧过身看了她一眼,“对嫌疑人有什么好客气的。”
林煦眉毛一挑,这小姑娘有意思,“刚才忘了问了,怎么称呼?”
“月拂。”月拂转回脸不打算和林煦交流。
“月亮的月?”林煦没眼力见地追问。
月拂敷衍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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