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剧组不得不在现实与虚幻的交界处反复试探。

镜头前,柳时樱独自站在潮湿的雨林泥地上,对着空气伸出手掌,仿佛正抚摸一只并不存在的狐狸。

她的指尖必须维持精确的弧度,既不能太僵硬显得虚假,又不能太随意导致后期动画师无法匹配毛发触感。

监视器后的楚堇禾每隔十几分钟就要喊停,因为阳光穿透树冠的角度发生了变化,这会使得后续后期制作动物的光影渲染出现断层。

楚堇禾皱眉压着火气:“我要说多少遍,这是真实的雨林,泥土、树根、露水、湿气、昆虫……所有的一切都要真实!”

事实上,虽然是在摄影棚内拍摄,可是场景确实是根据楚堇禾的要求搭建的。

楚堇禾生气的点在于,她反复强调,真实感,真实感,可是老是有人掉链子。

“灯光师,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告诉过你,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落到主角的身上,但主角现在的剧情是什么?她在这里睡了一觉,阳光的角度一点都没有变化吗?”

灯光师战战兢兢的,立刻将阳光的角度重新调整。

楚堇禾又大声道:“主角现在在摸她面前的动物!动物是要后期制作的,阳光在这个角度没有问题,但是你有没有考虑到打光?我的要求是什么?这个画面要温馨美好,为什么你的光还是从主角背后打过去的?它应该在侧面,因为现在画面的中心不只是主角,还有它面对的动物。”

柳时樱是完全的无实物表演,为了后期制作动物的调整方便,他们甚至没有用替代物,全靠后期进行制作,这也导致了柳时樱无论是抚摸,目光看向什么,还是别的什么动作,所面对的对象都是一团空气,片场的其他配合人员只要稍微一不留神,就会出现疏忽,他们容易找不到主角现在看着的对象在哪里。

片场的气氛紧绷得几乎能听见呼吸声。

镜头继续在记录。

新的画面中,柳时樱半蹲在泥泞的地上,双手悬在空中,指尖微微蜷缩,她正捧着一只受伤的小鸟。

她的眼神专注而柔软,睫毛在人工制造的“晨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

这是“父亲”还没有消失前,她难得的过着悠闲自得的宁静片段。

她在木屋的附近活动,救助受伤的小鸟,掏走松鼠的坚果,和路过的小狐狸交朋友……

但就在这个完美的表演时刻,楚堇禾突然暴怒地摔了剧本。

“停!”她的声音像刀一样划破片场,“场记!你在提醒什么?这场戏里狐狸是站在树桩上的,为什么柳时樱的视线是平视?她应该微微仰头!”

场记慌忙翻看记录本,额头渗出冷汗。

他刚刚标注的位置不对,导致柳时樱的眼神高度出现了偏差。

这种细微的差别在后期制作时会被放大成灾难,如果演员的视线和虚拟动物的位置对不上,整个画面就会像错位的拼图一样支离破碎。

更令人崩溃的是,即便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仿照真实雨林搭建的环境仍在不断制造麻烦。

搭建的布景里,加湿器喷出的水雾在灯光下形成了一道彩虹,这本该是意外的惊喜,却让楚堇禾的脸色更难看了。

“谁开的加湿器?这场戏发生在日落后,哪来的彩虹?”她暴躁地挥手,“还有这些假藤蔓,晃动得太规律了,真实的藤蔓会被风吹得乱摆!”

柳时樱成了这场完美主义风暴中最安静的牺牲品。

她已经连续好几个小时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小腿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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