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课,外面又落起了雨,姜镜跟这场雨一样有些烦闷,心思杂乱,她碰巧没带伞,于是在屋檐下站着,她也不想走,根本不知道去哪里。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没带伞么?”
她转头,看见是苏万杨。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是大半个月,而且还有点不欢而散,姜镜一时之间沉默了,“……”
“用我的伞吧。”他说。
姜镜道:“不用了,谢谢,我等雨停再走吧。”
苏万杨说:“那我陪你。”
姜镜仍然没有说话。
苏万杨继续道:“姜镜,无论怎么样,我还是希望我们不要闹得太僵,我希望你至少还把我当朋友。”
苏万杨人如其名,是个很张扬的人,姜镜见过他在球场时挥洒汗水的模样,也见过其他女人为他呐喊的样子,总之,他不应该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姜镜总觉得愧疚,跟自己相处的人都会因为自己而变得不好。
“我拿你当朋友的。”姜镜轻轻叹气,她这样的人不值得别人一次次主动,“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我有点乱,可能态度不好。”
“没有不好,我觉得你还是很温柔。”苏万杨没有说,姜镜请假这些天他一直打听她怎么了,担心她生病了或者什么,但都没有打听到什么,只知道请的是事假。
“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吗?”他又问。
姜镜看了他一眼,准备说没事,但下意识还是娓娓道来,“那天你看见的那个男人,你还记得吗?”
“记得,你说是你前任。”
“他现在躺在医院,可能马上就要死了,因为我。”
苏万杨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又听见姜镜说:“我恨他,他却因为我受伤,我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姜镜伸手去接屋檐下落下的雨水,是冰的,很凉。一阵风吹过,她冷不丁咳嗽一声。
苏万杨立马脱下外套给她披上,他的外套是那种晒过太阳的味道,跟这雨天很不搭调。
“跟着心走吧。”苏万杨说:“你可以不用为他有什么情绪,你完全可以把关注点放在别的人或事身上。”
“谢谢。”姜镜淡淡一笑,“苏万杨,谢谢你。”
“没事,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后。”
这句话是一种隐喻,姜镜听懂了这种隐喻。
*
这些日子姜镜都比较清闲,她陪姜顺清去看了画廊地点,最后选择了一条充满了艺术气息的店。
姜顺清搓搓手,把店里布置了一下,姜镜说找工人来弄,他却干劲十足,“还是不花那个钱了,我总想找点事做,不然觉得自己没价值。”
姜镜说:“爸爸,别这样说,现在已经安定下来,我有能力让你过好的生活。”
姜顺清感慨,“真的辛苦你了,我的阿绪。”
那几个男人被关进去了,所以他们过了一段安生日子,但钱总是要还的,可现在他们没有多余的钱,姜镜说可以把房子卖掉抵债,姜顺清不同意,说这是属于她的房子,姜镜只好说暂时搁浅这个想法,到时候再想想办法。
她和雒义纠缠开始就慢慢淡出了画界,如今回来凑齐钱也需要一段时间。
这些日子空气总弥漫一种淡淡的悲伤,姜顺清是个讲情义的人,总说亏欠雒义许多。姜镜没有告诉他雒义对自己做过了什么,要是告诉了他恐怕就不会这么觉得了,但她同时也受他的影响下开始思虑很多,总之心情算不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