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两步,门嘭的一声被大力推开,而那里,站着一个身形挺拔的人,他刚从画室出来,身上的围裙还没来得及摘掉,上面一块一块的蹭上了丙烯颜料。
他抬眼,眉宇间还未褪去戾气,目光阴恻恻的,沉声道:“进来吧。”
“不用了,就在这说吧,我等下就走。”楚以泽驻足,并没有进去的意思。
那人往楚以泽身后望了一眼,问:“司机呢?你一个人拿回去?”
“嗯。”
陈欧铭眉毛一扬,侧过身,伸手往客厅一指,那里堆放着一座小山似的桶装颜料,“抱着走?你确定?”
楚以泽默了默,掏出手机道:“等我叫个滴滴。”
“行了。”陈欧铭两步走上前一把夺过手机,“听说你从风城被赶到这来了,正好我一会直接让司机给你送过去。”
“也行,那麻烦你了。”楚以泽从他手里拿走手机,礼貌性的微笑一下,露出一小截虎牙,转瞬即逝。
“嗯?”陈欧铭眼神低沉,乌黑的碎发软软垂下被他捋至脑后,眼神明明是在看庭院侧种植的花草,却似有意无意地瞥过楚以泽,“嗯,抱歉,刚才是我语气冲了,下次不会了。”
楚以泽点点头,欣然道:“我接受你的道歉。”
“……”
“进来坐坐吧,你好久没来了。”
陈欧铭领着他往客厅走,顺便解下围裙,洗干净了手才去倒水,而楚以泽四下看看,对壁炉上挂着的一张油画颇感兴趣。
——那张画里正在奋力游泳的少年。
陈欧铭从吧台那里微微侧头,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于是问:“你好像很喜欢这幅画?”
楚以泽点点头,又感到失落,“其实我上小学时,就梦想当一名游泳健将,只是可惜初中的时候溺过一次水,之后高烧一周,虽然捡回来一条命,但是我的左腿也落下来点小毛病。”他微微叹气,“然后就断了这个心思了。”
毕竟他的左腿一碰水就抽筋。
“哦?是吗?那确实可惜了。”陈欧铭目光一顿,掀起眼皮目光一寸寸地扫过楚以泽,似乎是有些打量的意味,“风城离这里三百多公里,驱车最快也得三个多小时,你们顾总还真是舍得把你赶出来啊。”
楚以泽坐在沙发上无力地后靠,一言不发。
主要是他不知道怎么说,毕竟他没有原身的记忆。
“算了,你自己看开点就好,反正当初也是你先逼着他跟你结婚的。”陈欧铭撸起袖子转悠了一圈,才问:“喝点什么?”
楚以泽腾的一下直起身子,惊讶道:“是我逼迫……他?”
“嗯?我听他们都是这么说的,不然是他强制你?”陈欧铭狭长的黑眸微眯,若有所思地从冰箱里拿出一颗橙子。
切开取出果肉,榨汁、过滤、加蜂蜜和二分之一的水,一系列动作熟练的行云流水,短短两分钟,一杯新鲜的橙汁就出现在楚以泽眼前,不过他现在大概是没心情喝了,只是轻轻抿一口。
他差点忘了,那天在医院里的小护士好像也说过,该不会真的是原身强取豪夺吧?
他摇摇头,把这个念头暂时消掉。
陈欧铭盯着那杯橙汁,不久露出了笑意,问:“我刚才看你微博,说暂停一切合作,怎么回事?”
“啊,是我最近累了,想休息,不打算继续画了。”他伸手蹭蹭鼻尖。
“这么任性说不画就不画?你现在手里还有几个正在进行的大单子呢,暂且先不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