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这两天,蒋铭带他游玩,又去了烧锅巷习武,整个人放松了,全无刚来时的拘谨,一路上言谈说笑,十分自在。
进了宝乐楼,武家的小厮便迎上来,同店小二一起,将三人引到楼上雅间。只见间量甚大,三面有窗。萧纯上和武继明早都在这儿候着了。
继明一看他们进来,忙站起身拱手,连声说道:“诶呀诶呀,我真是无面目与二位相见了!前番家表兄酒后失行,得罪了允中兄弟,都是怪我!没把话说清楚,才有这误会。今儿借纯上的席,我先向二位赔个罪罢!”说毕做了个深揖。
蒋铭忙还礼,笑说道:“继明兄这是说哪儿的话!咱们多年的兄弟,不过一点儿小误会,不相干的,你如此郑重,大张旗鼓的,岂不是显着我们兄弟忒也小气了!前次你相邀,真是家里有事走不开,还请兄长不要见罪才是!”
萧纯上在一旁笑的不了:“哎呀快行了!看你俩这妆模作样!我就说嘛,承影向来大量,允中兄弟又是最和气的,怎么会为这点子事儿,把咱打小的交情都看轻了?继明你也是太多虑了!”
又对蒋铭道:“实话说了吧,今儿这东道,实是继明做的,他怕你们不来,央我冒了个虚名儿,我可是担不起,还是早早说了,心里头踏实些。”
蒋铭呵呵大笑,举手指点着武继明:“你呀你,绕这么大圈子,弄出这些名堂,这么多心思,累不累,嗯?累不累?”
一时众人都笑了。蒋铭引见陆青,俱各相见毕,坐下吃茶。
允中环顾四周道:“这里我还是头一回来,真个是赏桂好所在!怎不把窗子打开,这花气清芬,也得让人多饮几杯。”
继明忙叫小厮打窗子,说道:“今儿请各位来,也不单是给允中兄弟赔不是,还为着纯上大喜,这么长时间了,咱哥几个,还没好好给他庆贺庆贺,今儿算补上了。”
萧纯上道:“我还没请你们,倒先让你破费了,这怎么好意思的。”
武继明道:“这有什么!自家兄弟,一块儿乐呵乐呵,分什么你的我的?”将眼睛乜斜了起来,问他:“怎么样?凤凰于飞,和鸣锵锵!纯上兄现在,想必是如在云端了?”
萧纯上笑道:“你又来拿我取笑了。还不就那样,有什么意思。要我早早地娶妻生子,都是祖父的意思。他老人家暮年,只想我承欢膝下,倒不愿意我求功名的,今春科考未中,我这心里懊糟的很,他老人家反倒高兴了……”
武继明“唉”了一声,叹道:“这可真是,一家不知一家愁。你这么说,我倒情愿跟你换换,跟你家老太爷正相反,我爹一见着我,就查问功课,说什么‘焚膏继晷’、‘笃志勤学’,还拿承影兄来做比,动不动就是,‘你看看人家蒋府上三位公子’如何如何,我一听浑身都不得劲儿,真是头大如斗!”说的众人都笑了。
继明自己也笑,向蒋铭道:“我听说,前一阵王知县拜望令尊大人,有意给你提一门亲事的?”
蒋铭道:“嗯?这个小弟倒不知呢,继明兄哪来的消息?就是有这一说,也不成的,成亲的事儿,我爹倒是肯依我,等下次开科,中了再说,要是中不了,就到了三十岁再娶也不迟。”
纯上道:“不知县老爷提的是哪家姑娘,继明知不知道?”
武继明道:“我也只听了个口风,说是本城汤都监的女儿,今年十九岁了,还没说人家”,忽然冷笑了一声:“他还真敢想的!你府上老太爷,跟巡按、府尹都是平论交情,怎么会跟他武官家结亲,他这可不是做梦么!”
蒋铭笑道:“继明兄快别说这话,都是些没影的事儿,管他怎地!”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