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到了徐家。万利领着进来,见姐姐徐春花和姐夫魏致远不知何时来了,他哥厚利也在。徐强还在炕上躺着,看有外人来,就不“哎呦”了。云贞问了老爹好,又问病况,略缓了缓神,取出针包,给老头行针。
蒋铭这是第一次见云贞行针,看她表情沉静专注,将一只金针隔衣刺进环跳穴,再加弹拨捻转,行导引之法,片刻功夫,就见徐强先前不能动的那条腿能打弯了,人也立时轻松了。
云贞顺着胃经几个穴位又刺了几针,留针一刻后,取了针。
徐强让儿子服侍着坐起来,脸上有了笑容,说:“好像不妨事了,只这一边腿肉还是酸疼。”
云贞微笑道:“老爹吃几副药,歇几日也就好了。”徐强:“生受大姑娘。”叫厚利招呼客人到堂屋吃茶。
徐家使着一个小厮,还有一个做饭的婆子,万利的姐姐跟云贞打过招呼,也去厨下帮忙了。老头病好了,便叫万利:“我饿了,把昨天你哥拿回的酒菜热热,我要吃。”
万利说:“早上吃过一顿,还有不多些儿,我让小厮端去都吃了。您老耐烦等一会儿,新做的就快好,我姐在厨下烧烙铁,收拾那猪头哩!”
老头听说忙道:“猪头不是冻着呢么,等过年化了再吃!”万利高声道:“就没冻实!都化了,怎么不吃?要不是这个猪头,您老还摔不这一跤。索性今天吃了它,大伙给您报这一跤之仇!”说的都乐了。
原来昨日庄上办席,给老头送来一些酒菜,半扇肋排,并一个猪头。老头怕天气不够冷,猪头冻不住坏了,赶早惦记着去瞧瞧,一脚踩在仓房门边冻雪上,这才滑倒了。
听见众人说笑,老头又羞又恼,待要骂儿子几句,不叫吃那猪头,只见他女儿徐春花走来,说:“等过年杀猪,我再送一个过来。总舍不得吃,留着不怕坏了?跟上次那火腿似的,那么大一块,可惜了的!一个吃食物,留它做什么?敢生小的怎地!”
自从老伴没了,徐强老头倒怕这女儿几分,就不言语了。
云贞在堂屋找纸笔开了药方:“老爹年岁大了,不比年轻人,还是吃几副药调养为好。”把方子交给徐厚利,出言告辞。徐家要留吃饭,云贞笑说:“不用了,出来时姨母有话,让早去早回,家里还有远客呢。”
苦留不住,老头又要给拿东西,云贞坚辞不受。末了魏致远说:“不麻烦了,都是自家人,我做主让云姐儿回吧,庄上还等他们呢。”
走到外间,万利低声叫住云贞:“姐姐——”欲言又止。其实他年岁比云贞大,这么称呼只是尊重之意。云贞疑惑,问什么事,万利又不说,瞅了蒋铭一眼。蒋铭会意,与李劲出门去了。
这厢万利问道:“姐姐有没什么方子,能治老人家吝啬的毛病?”
云贞掌不住笑了,厚利一旁听见,瞪了弟弟一眼,斥道:“什么话?你又作吧!那会儿你不在,还夸你呢,说今儿没有你,早上怕不冻死外头了。这会儿又整这一出。让听见,又是一场!”
云贞笑说道:“两位哥哥对老爹这样孝顺,以后自然有好结果的。”
回去路上三个人,李劲来时在后面跟着,此刻却走在最前头,催马只顾赶路,头也不回一个。蒋铭奇道:“你是怎么了?走这一路一句话也没有,好像谁得罪你了似的!”
李劲拉着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