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来到石臼旁,借着树木遮掩,小心潜行,他们穿的灰布衣服,在这山林雪夜中极易隐敝。依旧是杨琼当先,绕过两间边殿,来至当中一间屋子旁,按图上标识,这里正是软禁辽使的地方。
做个手势,四人分做两边:两个靠着山石,躲在房山台阶上,另两个在窗边灌木丛旁蹑足潜听。
杨琼便要上前撬门,窦宪低喝道:“等等!好像有人来了!”听了听,果然那边松树后头来了一个人影,渐渐走近了,那人一边走,一边来回张看,口里咿咿呀呀哼着小曲儿,想是在给自己壮胆。
陆青悄声道:“先灭了这个?”蒋铭扶他臂膀:“别动,再看看!”
只见那人走到门前,侧耳听了听,敲了两下门,叫声:“秦爷——”,此时风不甚大,又是从对面吹来,是以四人听的十分清晰。
就听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来人说道:“荣大哥,秦爷睡了没?”开门人斥道:“你怎不看着他们?来这儿做什么?”
来人陪笑道:“六鬼儿看着呢,跑不了。姓萧的使我来,有话跟秦爷说。”那人道:“什么话?这晚了,秦爷才歇下,有话明天说,休要恼了他!”
忽听里面一个声音道:“谁呀,让他进来吧。”话音未落,屋里亮起灯来,一个人影映在窗子上,又大又黑,虚虚晃晃的。
来人进了门,只听一个冷峻的声音问道:“怎么?他答应写书子了?”来人道:“秦爷,是姓萧的身边,那个叫燕平的小厮犯病了,翻白眼吐白沫儿,身体挺的直厥的,抽风!说是在家就有这毛病,要用些草药,就装在他们随身带的包袱里,白天搬过去时候,荣大哥没让拿,还在这屋墙角搁着呢。叫小的来讨,说是不吃些药治一治,怕小厮活不过去了。”
那人骂了句粗话,斥道:“一个小厮,死了就死了。折腾什么?!你跟姓萧的说,叫他别耍花样儿,找死呢?赶紧把书子写了,大家好说话。”
来人陪笑道:“他说了,只要给了那草药,治好了小子,明儿天一亮他就写书子,绝不食言,我这才来的,要不我才不管他呢。”
屋里那人怒道:“等天亮做什么?让他现在就写!你告诉他,我说过的话,一句是一句,叫他别当耍子!他银子是爷的,命也是爷的,别把我惹急了,翻了脸,大伙儿都不好看相!”喝一声:“还不快去,滚!”
来人似是往外走了几步,回身又陪笑:“告秦爷,姓萧的说了,那小厮不是旁人,实在是他嫡亲的侄儿,要是小厮死了,他也不活了,我看着,说的倒有几分真,万一这人死在屋里,小的……”
话没说完,只听姓秦那人冷笑了一声:“哈!我还怕他死?你告诉他,死了更好,我就把他人头割下来,送去给他主子瞧瞧,权当书子用了,倒省了大爷的事!”
忽听先前开门的那人说:“二爷,我看,不如把包袱给他算了,您忘了,先前在道儿上,咱们说要留下那小子做个人质,他怎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