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吓了一跳,以为闹鬼。绕去前街打听,知道那跟前住的陆家大郎的小妾赵氏。蔡小六曾望见过盼盼,知道院儿里出身的,是个美人。因想道:“是我眼花了,还是真有什么人找她?”从此就留了心,每去下屋,都顺着那墙缝儿往外瞅一瞅。
过了没几天,果然又见一个身影经过。这回也没看清楚,但因他与文权太熟悉了,直觉那人就是文权。次日寻个空儿,往巷子里查探,发现那边墙角有个小角门,甚是隐秘。他是做公的人,有些经验,察觉角门新近有人开关过,从此知道了文权密事。不敢跟别人说,因与卢九相厚,与卢九说了。
卢九他俩和文权是一起长大的,几人交情比陆青陆玄还早。两个计较半日,决定顾着这份情义,把文权找了来,问他。文权开始不认,后来无奈承认了。卢九便道:“趁现在知觉的人少,你赶紧打住了!不然早晚让陆大哥知道,你是死是活?”
陆青听到此处,心中又是恼怒,又是羞惭。黑着脸问:“他怎么说?”
卢九道:“开始他不说话。后来我跟他说,你现在,就两条路好走:第一,立马和这女人断了来往,我们俩就把这事烂在肚里。就算有旁人知道,只要你从此打住了,没个实证,谁敢乱说?第二条,要是你实在放不下她,就豁出去跟陆大哥直说,跟他要了,又不是你正经嫂子,家里不认的,陆大哥不要了给你,也是男子汉的勾当,无人笑话!”
陆青道:“他选哪条?”冷笑道:“第二条,谅他没那个胆!”
卢九道:“也不是有没有胆,要他真选第二条,坏了兄弟情分,也算不得是个人。”
陆青拍桌:“他做出这样事,猪狗不如!也算是个人!”
卢九道:“二郎你莫急。我说句话,不怕你恼。美色当前,几个男子挡得住?三郎我们自小兄弟,他不是那等下作的人。估摸一时糊涂,叫贱人引诱了。这个赵氏没名没分,家里老人也没认,为她伤了兄弟情义,不值当的。现在三郎答应了,再不与她来往,你听我的,就只当没这回事,一页纸揭过去算了。不然捅露出来,你让老人家怎么处?陆大哥不白生气?只落得旁人看笑话。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陆青满腔愤恨,将牙齿咬的咯咯直响,恨不得立时把文权拿来,一拳打死了才罢。卢九劝慰多时,末了说道:“我看有机会,你还是劝劝大哥,这女人水性儿,改不了的,怕她有一就有二,这等败坏伦常,离间骨肉,实在可恨!还是早早开发了为是。”
陆青听说心中一凛。本来他见盼盼美貌温柔,还觉得大哥找了她挺幸运,觉得母亲对她有偏见。如今听了卢九这番话,如同冷水浇头一般,心道:“怪不得人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然不差。”
却说这日陆青来家,喝的醉醺醺。嫌来福开门慢了,进门就是一巴掌,打的小厮满脸开花。骂道:“贼懒骨头!昨儿我叫你倒洗脚水,你还装死!”闹狠狠寻了几条竹篾子,抽的小厮鬼哭狼嚎,满地乱滚,竹篾子都抽断了。
把小厮揪着脖领子问:“知道为什么打你不?”小厮以为说他懒,哭着答:“知道。”
陆青虎着脸道:“知道就好!以后你给我老实着,再让我看见你架桥扯线儿,两头儿祸害主子,看我不把你脑袋瓜子拧下来!”
来福听是这话,吓得魂儿都飞了,忘了喊叫,只说:“二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陆母听见动静,慌的走到前边来,喝命陆青放手。见来福顺着鼻孔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