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没答话。小六这才想起上次聚会的还有文权, 忙把这话题搁过,道:“咱现在做点什么?是回客栈, 还是怎么着?”
陆青笑道:“回客栈忙什么,这镇子不小,想必也有热闹去处,我都饿了,咱先找个地方, 填饱肚皮再说!”
三人走到中心街上, 捡最好门面一幢酒楼进了门, 酒保满脸笑,让到阁子里,叫几样鹅鸭菜蔬,汤饼下饭, 吃喝起来。
张千道:“九哥临走时嘱咐又嘱咐, 要是教头三五日回来, 咱们就住这儿,等他几天也行, 如今去的恁远,又不知他什么差事,恐怕一两个月回不来,咱们等不得他了。”
陆青笑道:“等是等不得,你俩这次肯定会不着了,我倒没什么要紧。等他来家见着信,自会去牢城营里寻我,或是我得了空儿,来找他,也是一样!”
小六失笑道:“你这心大,想的倒美!你当去牢城营,是看景儿去的么?进去了,还不知怎生奈何你哩!等落下脚,干不完的营生!说不好累死累活,你当想出来就能出来的?”
陆青道:“这我知道!怎么奈何我也不怕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别人能过的,我也能过,总归忍耐些,等得一时回家罢了!”
张千伸了个舌头,道:“亏得二哥豪爽,要换我,这一路上,愁也得愁死了!”
陆青道:“愁又没用,愁它作什么?一会儿吃完了,咱们就回客栈拿东西,去衙门报到,早完了事,你俩好往家去。”
小六道:“这急的什么!且在这里住一日,明天再走不迟。到了衙门也不忙报到,先找崔押司,把孙先生信给他。听他怎么说,再做道理!”
陆青点头,笑道:“也行,就依六哥,来一路多承两位哥哥照应,我敬你们一杯!”给二人斟杯递酒。张千把酒吃了,笑道:“前日路过老鸦山,二哥讲故事才说了一半,接着说来听听。”
原来那日路过蒋铭和陆青助官兵夺回饷银的地方,陆青见景生情,跟蔡张二人说起这些事:一行人怎么住店,怎么教训那林解官,怎么结识了曾都头,怎么遇到山贼抢劫……没说完,有事混过去了。
陆青正要接着说,忽听阁子外面乱乱哄哄,有人高声议论。
只听一人笑说道:“这下可把于大官儿折腾够呛,才几天功夫,人都瘦了。昨儿道上我碰见他,打招呼也不应,老大不乐呵,面皮也发皱,连眉毛都耷拉了。”
另一人接口道:“你真碰见了?在哪儿碰见的,都这样了,他还有闲心在道儿上逛呢?”
先前那人道:“哪里是逛?昨儿我在南坡头碰见的,看那样儿,是到坟上烧纸去了!”
又听一人压低些声音道:“去烧纸了,难不成那话是真的?你说,会不会是他傻子兄弟的魂儿,找上门来了?”
又一人笑道:“呵,那谁能说得准哩!反正做过欺心的事,轮到走背运,不就往那上想呗!不的,年不年节不节的,这时候他上的哪门子坟,烧的哪门子纸!”
众人一阵嘈杂附和,又有人道:“别说了,当心叫他家人听见。”一人笑道:“他家人?他家人都忙着跑庙观,找道士保禳呢,哪个还顾得上听闲话!”
又一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