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咋舌道:“二哥恁胆气壮。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郑三身后有都监老爷做靠山,咱们只是一般犯人,不敢真的伤犯他,还是莫逞强,保得平安要紧。”
曾建沉吟道:“说归说,青天白日,料他不敢明着下手,就怕玩儿阴的。二哥往后还须小心着些,不要一个人走路,天黑了也不要到僻静处去,以防他暗里使坏。”
众人纷纷称是。陆青道:“哥不必担心,我都知道了。往后小心便是。”
陆青虽然艺高胆大,也见过些世面了,知道外头不比家中,人心盘曲险恶。自此每日只是和众人一处,循规蹈矩做生活,不去到处溜达。
原来那日郑三看见曾建与陆青要好,担心他拉拢人,势头大了,盖过自己。才使张旺去逼勒要钱,看看他若给钱,就是服了。没想陆青连句好话也没有。张旺回来告诉:“陆二这厮不是寻常囚犯,会点武艺的。果然和曾建一伙,马房人也都跟他好,连看守军健都护着他,他们倒成了一帮子势力。”
郑三愈发警觉,说道:“要这样,不把这小厮治得服服帖帖,别人有样学样,更得跟着曾建拉帮结伙了,叫他成了气候,管营就有了倚仗,必定要压制我。我有都监大人庇护,他不敢对我怎么样,必先想法除掉你,不就像拍死个苍蝇容易?”
那张旺是个有勇无谋的亡命徒,看陆青没还手,以为他怕了。便道:“三爷说的是!今儿曾建那厮在,我不好下手,不然还等到这会儿?谅他一个乡下小厮,能有多大能耐!正好拿他做样,把小厮废了,往后看谁还敢跟着姓曾的鬼混!”
过了没几天,陆青同侯子去草料场拉草料。那草料场守军和做工的,早被郑三拿下马来,凡事听他摆布。知道陆青他们要来,指使了三个囚徒,专在那里等着。待陆青往车上装草料时,三人互相使眼色,一人假做看差了,身子一晃,就把一杆钢叉径直往陆青腰上搠过来。陆青早防着的,一闪身把钢叉抓住,劈手夺了过来,撇出丈外。
骂道:“小贼!这就要害你二爷了?有多少只管一起上,二爷耐了这多天,正不耐烦哩。”
三个囚徒打着呼哨嗷嗷叫,举叉子、棍子一起冲过来,围攻陆青。却被陆青两三下都夺了,三拳两脚,都打得乌眼儿青,看看不敌,逃的无影无踪。
那侯子见过陆曾二人切磋功夫,只当他俩耍戏的,没想陆青打起架来猛虎饿狼也似,吓得傻了,回去一路静悄悄跟着,一声不敢言语。
却说三个囚徒挂彩败逃回来,见郑三复命。说陆青如何如何厉害,无人能敌。郑三更添烦恼,说道:“事到如今,这陆二留着便是祸害。要么想个法儿,拉过来为我所用,要么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除掉他。”
张旺只怕一旦把陆青拉拢过来,抢了自己的位置。出主意道:“三爷既这么说,我灭了他便是,有甚难的?这厮呆头呆脑,是死心跟着曾小官儿的,就算三爷把他拉过来,这等三心两意的东西,三爷敢用他?不怕让曾小官儿又拉回去了!”
郑三点头:“那你看,怎么才能除了?现下他有提防了,尽日一堆人在一块,不落单,你怎么下手?”
张旺想了想,笑道:“杀他也不难,暗里找不着机会,就明着来,正好杀鸡给猴看。只是有一桩,我要是杀了他,三爷得保我无事,别叫管营抓住把柄,害我性命,岂不坏了三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