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营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哪个见证?”陆青道:“这里小官人,差拨军爷,人人都可作证!”
曾建上前跪禀道:“那张旺恃强凌弱,早就要害陆二,二人约斗,也是张旺逼迫,大伙都看见的。现有生死文书在此,各人手押清清楚楚,怎么能是假的?”
差拨将文书呈上,管营看了文书,凡画押人等一一问过,俱称陆青所言是实。白纸黑字,就连郑三也不得不认了。
管营顿了顿,喝道:“虽是有情可原,这是牢城营,你等都是官法治下囚徒,怎可私立文书殴斗?法度不可容情,必得要从重处罚。不然,怎么管制他人?都这么胡闹,还不乱了?!”喝命:“来人,把陆青给我绑了!”
一声令下,别人尤可,那曾建先急了,叫道:“明明是张旺逼迫成斗,小人亲眼所见,又立了生死文书,又有中人,有见证,怎么还处罚陆青?老爷断事不公,我等不服!”
这曾建自来牢城营,看舅舅懦弱苟安,不是长远依靠。那日遇到陆青,万千喜悦。他见过陆青和蒋铭几个在一起,个个风姿出众,气象夺人,料想都是有来历的,将来必有出头之日。又见陆青本领高强,为人质朴,心内十分敬服,早将他视作生死之交。此时怕管营为了讨好都监,真拿陆青给张旺抵命。所以一时急了,出言顶撞……旁边差拨、军健,张老儿等人见他如此,都齐齐跪地,为陆青讨情。
可知那管营心思,早就想收拾郑三几个,只碍于都监不得其便。如今陆青杀了张旺,等于卸下了郑三一条臂膀,心中得意欢喜。喊打喊杀,不过是做个样给人看的,其实怎舍得处置陆青?
自思道:“这个陆二,是真的有本事,必得留下为我所用。只要有这人在,郑三便有顾忌,可是也须打压一下,安抚了郑三,也免得年轻人妄自尊大,将来不服管束。
于是变脸,冲曾建喝道:“小子目无尊长,这等放肆!都是我把你惯坏了!不教训教训,以后还了得?”喝命:“把曾建一起绑了!”上来几个军士,将陆青和曾建都用绳子绑缚了。
管营道:“陆青擅自与人斗殴,致死人命,虽是情有可原,却不可不罚,左右,给我重打三十棍,小惩大诫,以儆效尤!”
曾建兀自高叫不服,又要代打,被管营喝骂了几句,命人带去房里关锁起来。当厅将陆青拖翻在地,一五一十,打了三十棍。
那陆青平生第一次暴烈杀人,心绪激荡,难以平复。一声不吭,扛下了这顿棍棒。行刑的军士都是与曾建好的,又厌恶郑三张旺霸道,对陆青存着好意,手下留了情。
一时行刑毕,将陆青绳缚松开,马房几个人扶架回去。差拨使人把张旺尸首抬去烧埋,郑三见此,悻悻地没话说。一时众人散了。
陆青回到住处,卧在床上将养。张老儿早去寻了棒疮药、刀伤药来,给陆青内服外敷。那侯子心虚,端汤端水,小心翼翼服侍着,口口声声称呼“陆二爷”。
不一会儿,曾建来了,查看陆青伤势,甚是痛心,埋怨管营。陆青笑道:“这点儿伤算个什么!老爷已是恩宽了,军头留情,打的又不重,过几天就好了。你别做出这女娘模样儿,让人看见笑话。”
曾建叮嘱侯子好生服侍,回头又使钱,教灶上造些可口的汤水肴馔,悉心照料不提。
过几天,陆青已是好的差不多了。这日张老儿又来给他换药,侯子打支应。陆青笑道:“不用了,我都好了。老爹每日照看我,恁地辛苦,我今儿好了,该请老爹吃一杯才是。”
张老儿笑道:“前日二哥比武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