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益祥冷笑道:“这潜入官邸杀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是高手,谁能做的来?我听说,这人跟今年春天辽使被杀案有点关系。各位记得不,去年辽使来京,回去走在大名府地界,踪影不见了。后来,有人把尸首就摆在大名府府衙门口,就因为这事,府尹也叫罢了职,不知打发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蒋铭忽听说辽使已死,大吃一惊。自思道:“怎么萧崇敬已是死了么?这么大事,爹爹和大哥一定知情,怎也没告诉我一声?”又想:“是了,那时我去应天,来去两个多月,大概错过了消息。”
果然武继明也不知道:“辽使死了么?我只听说失踪了,怎么死的?是叫人杀的?”马怀德道:“是死了,我也是官报上看到。却不知详情。”
梁寅道:“那个辽使名叫萧崇敬,是被人杀了,发现时,尸首都坏了,身上还有公文,开始还疑心尸首是假的,京里专门派人辨认验尸,才确认了。谁干的,到现在也没查出来。”
王益祥道:“尸首摆在大名府门口,明白是向官府示威,那会儿又是秦助的案子发出来,朝廷紧张,密令各处守军加强备战。也是怪了,使臣死在外头,这大的事,大半年了,辽国那边也没见动静,难不成,就不管了么?”
钱丰压低声音道:“但凡谋逆大案,多半要勾连外邦,或者这个杀辽使的,跟秦助案子有关连?”
王益祥正色道:“这可不敢乱说!秦助的案子,才消停多会儿。牵连多少人,谁还敢说。”一时众人都不言语了。
蒋铭问道:“辽使尸首,是早在大名府发现的,目下死的知寨,却是兖州的,两下时间对不上,地界也对不上,参军怎说,他们之间有关系?”
王益祥道:“诸位不知,听说,当初萧崇敬一离开汴京,就被匪贼劫持到兖州去了,在山上关了好几天,就是这个知寨救下来的。这人也姓王,是他一路把萧崇敬护送到了大名府。本来朝廷要给他颁赏加官的,后来萧崇敬出事,就按下了,如今这人莫名其妙死了,让人难免多想,他跟萧崇敬的死,都是一条线上的。”
蒋铭早知死的是王绍英了,心里将凤栖山一段故事翻腾了好几遍,想:“当时李孟起护送萧崇敬三人,王绍英说,只要把人送到战马驿,交接给大名府人,他就脱了干系。应是到了战马驿以后,李孟起一离开,萧崇敬就被人捉了。看来有人一直在萧崇敬左近跟着。如果王绍英的死也与这事有关,必是因为他救了萧崇敬,才被人杀了……这么说,自己和陆青几个石臼山救人、石匠洼一战,都有敌人在旁窥测?”
这么想着,不觉一阵心跳,想问问辽使身边另俩人——王三皮和燕平小厮的下落,怕引人疑问,硬生生忍住了。却将目光看向了沈惜惜。
惜惜发觉看她,娇媚一笑。
钱丰看在眼中,笑道:“蒋公子不知,沈姐儿弹的一手好琵琶,尤其一曲‘春江花月夜’,名动四方,咱这里,顶数公子是个风雅人,还不弹奏一回,好叫蒋公子指教指教。”
蒋铭呵呵笑了:“指教什么,我哪里懂那么多,钱先生这说话,莫不要羞我么?”钱丰连忙起身道:“钱某无心,说错话了,告罪告罪!”蒋铭笑道:“先生快请坐,咱们朋友说笑呢,先生莫当真,要是先生当了真,我就当真就要羞了!”说的都笑了。
小厮掇了一个绣墩在下面,沈惜惜坐过去,抱琵琶弹拨起来,果然嘈嘈切切,铮铮淙淙,如水流春江,珠落玉盘,十分可听。
忽见李劲进来,到蒋铭身旁,耳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