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一簇焰火升空,照得四下明亮。潘娇儿道:“岸上不是谢三么?他这是送什么人去了?”曾建道:“这谢胖子,我说不见人呢,却在这里,搞什么鬼呢!”
眼看那小船去远了,山脚一簇人抬着轿子往回走。只有谢三独个儿往码头这边行来。待他走近,曾建猛地高声招呼道:“嗨!谢三哥!哪里去来?”
谢三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他们,露出满面笑容,提着袍襟小碎步赶将来,说道:“还是你两个清闲啊,在这儿看热闹呢!”转向陆青:“这两天二哥忙什么呢,怎地不见你人!”
陆青笑道:“没忙什么,还不是混玩!”曾建笑嘻嘻说:“谢三哥近日也少见,听说你娶了新娘子,刚我看放焰火的换成了巡检,还以为你忙着在家陪嫂子呢!”
谢三哈哈大笑:“我可没你们那么大福!想在家里歇歇,哪得空?这几天都监老爷总有事,吩咐营里立等伺候,这不才刚脱身过来。”
曾建道:“刚望见三哥在河边送人,这大晚上的,什么人赶这时候走?”
谢三略一怔,转而笑说道:“你可说呢!都监老爷家里来的一个先生,大晚上非要走。我想请他逛一逛花灯,吃杯酒,他也不肯,也不知甚事赶得恁急。”
又向陆青说道:“正有个事要找二哥呢。前儿有船经过,从应天来的,上来打问陆二哥,说是二哥家里托人捎来东西。我叫他留在柜上了,这两天也没见你,我又忙着伺候都监府里,也没顾上给你送去!”
陆青道:“是么?”心里疑惑道:“来庆才走了不多时,家里怎么又送东西来?”
曾建看出他心思,说道:“会不会是窦姑娘给你带什么来了?”
陆青心内一动,问谢三:“现下东西在哪儿呢?”谢三:“就在酒楼柜上,你俩随我来。”曾建道:“三哥喊个人拿来吧,刚我看巡检去你酒楼上了,不想碰上他,咱们去潘娘子那边坐一会儿。”
于是就近叫了个闲汉打发去了。三人同娇儿来到潘家楼上。摆上果碟茶食,坐下吃茶说话。不一会儿酒楼伙计送过来一个包裹。陆青打开来看,见是一双暗花缎墨绿线滚边粉底皂靴,还有一封书信,是窦宪写来的,说庄子上有人南下,路过濠州,相托送来的。信开头不过问候之语,末了说:“自与兄长相别,甚是思念。小妹与家人亲手做了一双鞋送上。惟盼兄长诸事平安,早些到京,相聚之日可待……”
看毕了信,陆青心花怒放,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向谢三道谢。谢三笑说:“你我兄弟之间有甚谢处!你们且坐,我得去找胡巡检,还有点事与他说。”便告辞去了。
陆青又看了一遍信,当场把靴子也试了试,甚是合脚。曾建笑道:“你看你,刚还一脑门子官司,唬的我都不敢说话了,这会儿高兴成啥样了呢!”
陆青不好意思,只是笑。潘娇儿让妈妈置办菜肴,三人吃酒谈笑,娇儿抱琵琶弹唱了一曲。直玩到夜深方散。
转眼又过了十余日,到了惊蛰节气。和风暖阳,天地一派清新。这日无事,陆青来兵器坊找闫大庆,众人一边打做兵器,一边说笑。忽见曾建走来,在门口叫他:“二哥怎么在这?营里有急事,正找你呢,快随我来!”
陆青连忙出来:“什么事?看你急慌慌的!”
曾建不答,拉着他走到僻静处,看看左右无人,方说道:“我刚从码头来,有船从南边过来,传说金陵城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