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起又向允中道:“我前时吩咐他们请兄弟来,万不可不敬,更不能伤着你。现下只要兄弟说一声,要是有人胆敢违令,得罪了兄弟,我立时拿来一刀杀了!”
允中一听他说要杀人,便怔了一下。他到寺里也有三日,周围人都是客客气气,饮食周全,服侍周到,只是不许他自由行动。他也曾为了要走和人厮闹过,对方难免用强,怎么不憋屈的?这要是换了窦宪或者蒋铭,必然夸大其词,大吵大骂一番。偏他是个老实头,想了想,只气恼道:“你们平白逼迫人来,还要假惺惺装什么好人?”
这才转向蒋钰说:“大哥,我没事。”
蒋钰见他不惧怕,心里安定了许多。向李孟起道:“李兄刚才说,要我与你合作,却对我三弟刀剑相挟,这是哪家合作的道理?你要是真心望我助你,现在就把人放了。我答应与你进城,我蒋钰堂堂男子丈夫,出语为证,决不食言!”
李孟起停顿了一忽儿,笑了一笑:“就凭这一句话让我放人,含光兄这是拿我当三岁小儿么?”
蒋钰盯着他,冷笑一声道:“那也把剑放下了,我三弟没学过武艺,你即便挟持他,也不须如此恐吓。我要是想走早就走了。你这里都是高手,难道我能赤手空拳带着一个文弱书生走脱么?”
孟起道:“赤手空拳?蒋兄这赤手空拳,比别人手持利刃还要厉害些……”说毕忽觉失言,淡淡一笑掩饰过了,又道:“含光兄说的固然有理,可是你的本事太过高强,我不得不多防着些。对允中兄弟失礼,实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见谅。”
顿了一顿,又说:“含光兄且请放心,只要你不做非常举动,他们绝不敢伤着令弟分毫。”
蒋钰听了这话,看常兴将允中把持得紧紧的,不由心头掠过一阵后悔,后悔方才夺剑举动,虽把对方震慑住了,却也增加了防备。他知道现下要救允中,唯一的机会是在城外,进了城几无可能。方才逞强夺剑,赌的是常兴不敢伤他,而今同样拿允中来赌,却无论如何不敢冒险。况且寺中是李孟起势力所及,一定还有军兵在内。自己纵有通天本事,也无法带着允中全身而退。
想至此,只得按捺下焦灼的心情,向李孟起道:“既然空口不足为信,那要怎么样李兄才肯立刻放人呢?”
李孟起压根儿没想过此刻放人,闻言不觉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含光兄须得依我做足两件事。这两桩事一成,我即刻就放了允中兄弟,着人护送他回金陵,决不食言!”
蒋钰:“那就请说来听听。”
孟起道:“第一件,须照我的意思杀一个人。有这一条人命在身上,我便信了含光兄是真心话。”
蒋钰冷笑一声:“不知你要我杀的,是个什么重要人物?”
孟起笑道:“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就是平常一个僧人,在蒋兄不过举手之劳。”
说着喝了一声:“带过来!”少顷,只见两个兵卒连拖带架带了一个僧人走来,到门口将手一丢,扔在门口地上。那僧人趴伏在地,浑身簌簌发抖,叩头叫道:“军爷饶命!”
孟起淡淡地道:“这个是本寺里僧人,不听号令擅自行事,本来不得死罪,可是如今紧要关节,罚则从重,有劳含光兄替我结果了他罢。”
那僧听得这声,吓得哭嚎起来,爬上前把着门槛叩头,连声哀告:“军爷饶命啊,小僧只是一时糊涂,万不敢坏了军爷的事…”
窦宪在窗口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