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沔早听曾建说了窦灵儿的事,知道他一时缓不过来,无计可施,也只好叹一口气。
到汴京缴了差事,各种事情料理完毕,孙沔看陆青还是一副痴痴呆呆模样,不能面见同僚上司,便将他带在身边,一块儿往太原而来。
却说此次平叛大事,参与的兵将都有犒赏升迁。李瑞霖更是立下了大功,孙沔先是做主让他留在濠州,暂领守御营兵马都监之职,后来到京里呈报,尽述其功绩,朝廷下旨就让他代替了杨能的位子。杨能递解京中论罪不提。
曾建也因守卫濠州有功,赦免罪人身份,依旧复了军职。孙沔问他志向,是跟着去汴京还是留在濠州做都头。曾建犹豫不决,想跟陆青在一块,一面却又恋着潘娇儿。
没法和陆青商量,就去同潘娇儿说了,那潘姐心花怒放,双手搂抱情郎,怀里依偎,含情脉脉:“好曾郎,要是你留在这儿,我就嫁了你,咱两个一心一计过日子。你要怕名声不好,我就做妾也行……”
说着,脸对着脸儿,撒娇嗔道:“做妾是做妾,你可得答应我,往后不能再娶大娘了!从前为了生计,受男人的气,我也认了,再让我为了男人受别个女人的气,我却受不得!”
曾建笑道:“行,都依你。”口里应承,心下主意不定,回牢城营问他舅舅的意思。
老管营听说他可以去汴京,十分欢喜,道:“你不是一直烦恼做了囚徒没个出头日,如今复了军职,年纪轻轻的,正该去繁华处见识见识!图个出身,守在这蜗角地方,一辈子做个小都头,有什么出息?回头找个高明的大夫,把脸上刺印也去了,你看陆二,等闲都看不出了!你虽是没去平叛,他却立了大功,往常咱们多照应过他,他知恩图报的人,到京做了官,还能不带携你的?”
曾建吞吞吐吐,就把留下来想跟潘姐在一起的话说了。管营一听,由喜转怒,劈头盖脸把他臭骂了一顿。
道:“我还当你看我年纪大了,要留下孝顺我。不料却是为个娼妇!你是正经官身,找个干恁营生的当老婆,不怕人耻笑?况且她在码头趁生意好几年,你的相识,不少做过她的孤老,抬头不见低头见,何等尴尬!连我都脸上没光,对人说不出口,要是你娶她,以后别到我这里来了,也别喊我舅舅了!”
左一个没志气,右一个没出息,把个曾建骂得摸门不着,忙不迭退了出来。
回住处想了一个晚上,又去见潘娇儿,说:“如今舅舅一定要我去京里,我又丢不下你。要不这样,我给你留下两年生活用度,你且歇了这个营生,耐心等我两年,两年后我回来与你相聚,或是来人接你去京里。要是过了两年我还不回来,由你怎么着也罢了。”
娇儿大失所望,冷笑一声:“你走了,京师那等繁华,哪里找不着个相好的,要是你不回来,我到哪里寻你去?如今我都二十三岁了,还有几年娇嫩?却在这里巴巴儿等你两年,我怕不是个呆子!再者说,明人不讲暗话,我过惯了自在快活日子,凭你留下多少银子,我是守不住孤寂的,少不得要与人快活,真个你两年后回来,不是更装你的幌子?”
曾建跑来跑去,两头吃瘪,听这番话不由也生了气:“三条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