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才来太原不到半个月,只在府衙做些闲散杂事,忽然听说要让他带兵,心里没底,拱手道:“大人有命,末将岂敢有违。只是陆青是牢城营配军出身,虽然会些武艺,只知道战阵冲杀,不懂带兵,更不知如何管理军队,这样重任怎么担得起?”
孙沔道:“这也无妨。只是让你学着统兵,如果有战事,还有我调度呢!莫将军一时也走不了,你先在旁,看他平日如何操演军马、处置军务,多学多问。我想好了,等莫将军走了,还把石州城的陈智勇调来,给你做帮手,此外还有曾建,他也在军里待过的,你还愁什么?”
顿了一顿,又道:“将在谋而不在勇。这里地处边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行军打仗。你今后要统兵作战,光是个人武艺高强不够,还要多读些书才行。我这里有兵书,你拿去细细研读,看不懂的地方和我说,大家一起商讨。”
陆青心下陡然一宽,下拜领命。孙沔命他在一旁坐下。说道:“朴臣,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不管遇到什么挫折,万不可灰心丧志。一世路还长,遇到再难境况,日子都得过下去,难不成不活了?总要向前看,岂能一时受挫,就颓废不起,自暴自弃!难处只是一时,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回头再看,便都是小事了。何况你还有父母兄长在家,亲朋挚友在外,都盼你好。必要振作起来,做一番事业,方不辜负挚爱亲朋,不辜负活了这一世。”
这番话说得语重心长,陆青怎不知是为他好?心里感动,不由得眼圈就红了,起身叉手施礼:“陆青虽是愚钝的人,也知道好歹。大人待我如自家子侄,费尽深心,百般宽宥爱护,陆青岂有不明白的,知感在心,今后一定谨遵大人教诲,奋发上进,以求不负大人的厚爱。”
说毕流下泪来,拜倒在地。孙沔忙上前扶起,又勉励一番,又把曾建叫来也嘱咐了些话。
却说二人辞了孙沔出来。只见天高云淡,秋光悦目。曾建道:“今日没事,咱们城里逛逛去,大人不是也说,让咱们这几日,熟悉城里城外环境么。”
陆青此刻心情阔朗了许多,点头道:“也行,哥说去哪里走走?”
曾建四周看了看,忽见侧角门处站着一个老军,正与一个乡人说话。那乡人头上戴着斗笠,看侧影,正是那天路上遇见的砍柴女子。
这时老军也看见了陆曾,不知跟女子说了什么,女子扭头往这边望了一眼,就告辞走了。
曾建认出老军是府衙里管后厨事务的,走过来问他:“方才说话的这人,可是个女的么?哪里来的?”
老军笑应道:“这位小娘子,是东城门里张记铁匠铺子的外甥女,今日是来送柴的。”
曾建疑道:“送柴不是从后门去么,却找你做什么?”
老军陪笑道:“也是怪了,往常不见她送柴,不知怎么今天却是她来。方才找我问几句话,问的正是您和陆将军,这小娘子说,您两位,像是她从前内地相熟的人,问是从哪里来的,有没有家眷。我说,是跟着大人从汴京来的,是平叛的大将军,别的就不知道了。她刚看见二位,说认错了人,就走了。”
曾建觉得奇怪:“从前相熟的人?这小娘子不是太原城里的?”
老军笑道:“小娘子不是这里人,是去年开春时才来的,说是父母都亡故了,来投奔她舅舅。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