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道:“当时我也觉得害怕,就把功劳让给了王绍英,回去后也没说这事,连同山上搭救萧崇敬,都瞒下了。去长山镇找你的时候,我还不知道王绍英和萧崇敬都死了,后来回到金陵,连生和灵儿带了书信,家里才知道。也是为了这件事,我被父亲责罚禁足在家。今天听常兴说,原来秦仲怀是李孟起的亲兄弟…想必就是因为这件事,和李家结了仇,当时在乡下,他见着我和你在一起,放过了我。后来起兵反叛,想起报仇,又找不着我,才把大哥和允中诓骗去了庐州……”
云贞忽然想起,思忖道:“怪不得那时在长山镇,表哥怎么会找了来,连生是个谨慎的人,不会将我的下落随便告诉给人的。原来是在乡下见着了。”
听蒋铭说结仇的话,忙说:“承影!你不要那么想,不要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我问过常兴,他说挟制允中,是想让大哥给太傅写书,因为你家跟楚王赵元佐来往亲近,他们想通过大哥递书给朝廷,好求议和的,与秦仲怀的死并没关系。”
蒋铭听这话,心中宽慰了些,却摇头道:“你不用安慰我,父亲虽是与太傅有交情,终归只是一般臣子,况且已经离朝多年。上书这么大事,大哥又是白身,如何能担当?再说,与京中宰执官员来往亲近的,又不止我们家,别人不说,庐州府尹是现任长官,让他递书,岂不更是名正言顺?记得那时在山上,李孟起说过,要有人伤害他手足兄弟,他一定也会报仇……”
云贞知道事情重大,搞不好变成他的心结,便说:“你怎么这样想?据我所知,表哥不是那样的人,连你都放过了,不教常兴告诉姑丈,就不会怀恨在心,再加害你的家人。”
沉吟着说:“至于为什么会挟持大哥允中去庐州,我也想不明白,可是外公常说,世间万事万物都有既定的缘法,不然,怎么那时偏是你赶在路上遇见了杨琼?在我看,你帮助官军剿匪救人,并没做错什么。事到如今,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现在大哥走了,伯父和伯母不知怎么样伤心难过,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回去安慰二老,要是你再悲伤成病,老人家更禁不起了。”
蒋铭叹了口气,应道:“这我明白。你放心,我就是在你这里说说,事已至此,无论如何我得撑着,不能再让爹娘添了忧恼。”
又道:“允中信里说,因为素文有身孕,大哥的事一直瞒着她,现下应该已经生产,不知怎样。这次我就不去见她了。你暂时也别去,免得她知道过于悲痛,伤着身子。”
云贞:“我知道。本来我打算你走了,就去凤栖山看姨母,可是湛儿来了,我得等舅舅回来,商量一下怎么安排再走。”
蒋铭嗯了一声,看她一个月以来清瘦了许多,想到她也是经历了丧亲之痛,心内疼惜,将手去拥抱:“贞儿,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现在没了大哥,再也不能你出事了。这次回去为大哥守丧,等过了一年孝期,就来看你。”
云贞温柔说道:“你不用挂念我,你知道,我一向会照顾自己的。再说还有外公和舅舅。你回去了,好好安慰伯父伯母,凡事顺从老人家,先不要说我俩的事,免得又惹老人家忧虑。”
一边说着,想到自己本来身份不明,偏又李氏叛乱,蒋钰又因孟起而死,湛儿又来投奔……凡此种种,使得与蒋铭的亲事愈发渺茫无望了,禁不住心下凄楚,语声哽咽。
蒋铭一贯自信能把握将来,所以云贞心思只料到一半。见她伤感,忙温言道:“你看你,还说不让我胡思乱想呢。这些事和咱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