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陆青仍在府衙这边居住。入冬后连下了几场雪,甚是寒冷,炭火份例不够,也要烧柴取暖。萧燕萍常给府衙后厨送柴,顺便到陆青住处望一眼,有时柴也不送厨下换钱,直接就放在他门外了。
陆青和曾建隔壁住着,一日萧燕萍来,赶上曾建在,燕萍跟他说了,把二人衣服拿家去浆洗缝补,过两天收拾得干净整齐送了回来。有一就有二,渐渐成了例。
陆青起初不好意思,说曾建:“麻烦人家做什么?你愿意,把你的衣服拿给她行了,别拿我的!”
曾建笑说道:“这是女人的活计,那些老军做的根本没法儿看!再说了,萧姑娘原是要给你洗衣服的,我是沾你的光,要说不用了,我说不行,得你跟她说。”
陆青拉着脸道:“我怎么说?是你答应的,当然你说!”
曾建笑嘻嘻道:“我可说不出口,姑娘家主动的,怎么好意思拒绝?再说你救过她的命,人家要还你的人情,就给个机会呗!不过洗几件衣服,你要过意不去,下回去铁匠家放几个钱就得了。”
陆青心想有理,便罢了。因他心里装着灵儿,别的女人看不入眼,再者那萧燕萍也不大说话,照面不过点个头,顶多叫一声“陆大哥”就走开,脸上连个笑也没有,更没什么亲密暧昧神情,她又常做男子的装束,常常陆青几乎忘了她是个女子……如此一来二去,都习惯了。
眨眼到了春节,府衙众人聚宴打牌,军营里练兵,城防事务愈发严紧,陆青好几天没出来。一日大清早,曾建出门,只见铁匠的儿子小铁棍等在门外,见了他,不由分说趴地下磕了个头,叫道:“曾将军过年好!”
慌的曾建连忙上前拉他:“快起来,这是做什么?你也过年好!”一摸身上没带钱:“你来有事?”
小厮满脸是笑:“我爹说,想请你和陆将军吃酒哩,陆将军怎么不来铺子了,这长时间见不着影儿,是不是谁得罪了他,他生气不来了?”
曾建笑道:“没那事!最近营里事多,都忙着呢,回去跟你爹说,过一阵子我们就来!”
又过两三天,张铁匠亲自来府衙邀,说道:“前日萍丫头去山里打了几样野味,也是难得的,让她舅母收拾了,置办几杯薄酒,请两位将军赏个脸,到家坐一坐。”
陆青一直当张铁匠长辈一般,听他这么说甚是不好意思,当下应了。到了这天,先去军营处理些事务,之后与曾建一块骑马来到张铁匠家。
铁匠欢喜万分,笑吟吟迎进堂屋。只见门边贴着红纸对联,屋里收拾得干净亮堂,炉子烧的火旺,暖烘烘的。三人分宾主围桌坐下。舅母打过招呼,就走去后厨忙活了。萧燕萍往桌上送菜,果然有狍子肉、山鸡、兔肉,都加料烧的烂烂的,还有菌菇素菜,一样样端上来,摆满桌子,香气喷鼻。
铁匠当面新开一坛子烧酒,吃喝起来,曾陆二人说些军旅的事,铁匠说些当地的风土人情,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正热闹着,铁匠老婆扎着围裙走上来,笑说道:“两位大将军大驾光临,俺们家可是光彩了,这下可好了,以后他们再也不敢小瞧俺们家了!”说着冲外喊:“萍丫头,还不快进来,给两位将军敬个酒?”
原来此地风俗,年节招待客人,男客只由男主人陪着,女人小孩都不上桌的。萧燕萍端菜摆桌完了,就在门外檐下站着。听见舅母喊,延挨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