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匠道:“没事的, 小孩子家摔两下怕啥,有她姐呢, 一会儿就回来了!”嘴上这么说, 也有些担心,站在屋外等了一会儿, 果然两个人一块骑着马回来了。
却说曾陆二人从铁匠家告辞出来,太阳尚未落山,只见冬日清冷,却没起风,空气里存留着节日喜庆气氛。道路两旁人家门上贴着春联, 路边残雪碎冰上散落着爆竹燃放过后的碎屑。俩人慢悠悠乘马往回走, 心情十分惬意。
曾建已是喝多了, 笑呵呵向陆青道:“二哥看见没,这位萧姑娘,骑在马上那个自在,好像天生长在马背上的一样。听说今儿上桌的野味都是她打回来的, 这骑射的本领, 就是上战场也抵得过好男子!”
陆青也是醺醺然, 脑子放空了,在马上摇摇晃晃。随口“嗯”了一声:“她本来就是辽国人, 会骑马有甚稀奇。”
曾建笑道:“想不到辽国偏僻地方也有美人,今儿你看打扮起来,模样还真俊,要比江南的女娘,差了些娇媚,却多两分飒爽之气,也是个可人儿。”
说着转过头,乜斜眼睛看了看陆青,带着羡慕说:“这可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你可真有艳福,走到哪儿都有这等又好看又有本事的小娘子喜欢。唉!”叹了口气又道:“我那潘姐姐也不知怎样了,大过年的,这小□□,必是又在哪里快活,早都把我忘了!”
陆青正自出神,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曾建顿了一顿,拨马靠近了些,笑说:“你也别整天耷拉着脸,差不多行了!人总得活下去,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窦姑娘当然是天仙一样人,可惜没了,能怎么着?往后日子还长,不管怎么还得好生过,该享用时,还得好好享用才是…”
陆青陡然勒马站住,铁青着脸,怒目瞪着他。曾建见此,酒也吓得醒了一大半,忙也拉住缰绳,陪笑说:“不是,你别生气,我喝多说错话了!”陆青瞪了他一眼,一扬手打马往前去了。
直到晚上都不搭理曾建,沉着脸没好气,次日方才如常。自此好长时间不去张铁匠家,曾建也不敢提。萧燕萍却还是老样子,依旧送柴、洗衣服,碰见陆青仍是点个头走开,并没有女儿家忸怩含羞之态,也不问陆青怎么不去她家了。
见她这样,陆青以为自己想多了,渐渐也就把心里狐疑放下,到底还是疏远了些,下次再去,只在铺子里与张铁匠说话,坐一会儿就走了。
光阴迅速,转眼过去两个月余,西北边塞春天来的迟些,然而到底来了,大地回暖,阳光明媚,草木萌发,只是时不时就要刮大风,便是扬尘天气。即便不刮风,空气也比南方干燥,灰尘多,陆青初来时总觉得鼻子不舒服,时间长也就习惯了。
忽一日接到探报,太原城东北方向不足百里远,有个村子名叫当铺地,附近山上来了一股匪贼抢掠乡民。孙沔命转报莫连荀,莫连荀找来陆青商议,这陆青好久没打仗了,一听来了兴头,自告奋勇点起两百兵士前往剿匪,曾建也跟随一起去了。
凌晨出发,到达时天刚蒙蒙亮。曾陆两个带兵攻上山去,登时喊杀起来。山上这一群其实是跑散了的党项兵,只有百十个人,因与主力失联了,盘踞在这里。一看官兵攻打过来,匪首便带着残兵下山逃跑。官兵追击,相遇交战,且战且走。
却说官军里只有陆青和曾建骑马,别的都是步兵。匪贼里也只有匪首一人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