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早在夏末秋初,孙沔就把陈智勇调到太原守军里任职,因陆青去石州时见过他,现下一处共事,甚是说得来。那陈智勇有多年从军经历,不但军营事务了了分明,行军打仗的事情也知道不少,俩人常在一处谈论,莫连荀见此,就把军务都交给了陆青,只等朝廷下旨准他回乡。
然而这旨意迟迟不来,不觉又到了年底。地冻天寒,冬风凛凛,隔个三五日就下一场雪,漫山遍野皓白。
这天孙沔把陆青叫来,说道:“过几天要派人去京里送述职呈奏,莫连荀告老还乡的呈奏本子一直没有回应,这次又写了一份。此外我还有封私信要呈送王太尉。我想了一下,就由你和曾建一起走一趟吧。”
具体都交代清楚了,沉吟说道:“你到了京里,呈递完了,还要等着回复旨意下来。这中间少说也有个十天八天的,又赶上新正春节,时间就更长了。趁这个空儿,回宋州家里一趟,看望一下老人,那时路过你也没回去看看,没捎个信儿,老人家一定想念你的很。”
陆青正自奇怪怎么忽然派自己去汴京,听了这番话,明白孙沔深意,感动的差点掉下泪来。接了文书,拜谢了:“大人京中另有什么事,陆青可以做的么?”
孙沔道:“那倒是没有,虽是让你回家探亲,办完了事还得早些回来。这边陈智勇帮着莫统领打理军务,暂时虽无碍,时间长了也不行。听闻党项那边也在内乱,天暖了恐怕又要来骚扰,你办完事早些回来。”
陆青应喏了。回头与曾建商量,收拾行装。走之前曾建问他:“咱们这一去少说也得三个月,要是有什么事耽搁,就得小半年,不告诉萧姑娘一声么?”
陆青一听提起萧燕萍,不知怎么,只想远着她些。便道:“不用。这是公事,何必特地告诉她?好像怎么回事似的。等走了,她也就知道了,咱们又不是不回来。”
曾建道:“话是这么说,可要这么着,显得也忒没人情,前儿还给咱送了一捆柴来,咱俩的过冬衣裳也都是人家给拆洗干净的…”
陆青想了想,不知怎么办才好。便道:“你要告诉,就去跟她说一声。反正别提我。”曾建一撇嘴,嘟囔道:“不提你,难道人家就不知道么?”陆青抓过一本书来看,假装没听见。
本来孙沔的意思,过了春节再走也不迟。可是陆青自那日听见准他回去,心里就像长了草,慌成一片,哪里等得?就在年根儿底下出发了。他和曾建,又带了两个排军。四人一人骑着一匹马,快马加鞭向东南方向而来,春节那日仍在赶路。
走了一个月光景,到了汴京,该递的文书都递上去了。又往太尉府递交了孙沔来信,太尉王皓看了信,知道陆青情况,叫来面前问了几句话,让他回乡探亲,回头再来拿取公文。
于是不做耽搁,晓行夜宿,往应天而来。时节已是早春二月初,春寒料峭,阳光明媚,路边草木都发了嫩芽。这一日中午进了宋州城,来在自家铺子门前,远远就见陆玄站在路边瞭望。忽然看见陆青,眼睛一亮,急忙跑过来拉住了缰绳。
陆青翻身下马,叫道:“大哥!”一张双臂,兄弟拥抱在一处。陆玄惊喜万分:“二郎你可回来了!”
陆青笑道:“大哥在这里望什么呢?”陆玄:“我还能望谁?就是望你啊。”
陆青诧异:“大哥知道我回来?”陆玄笑说道:“可不是么,我昨儿就来了,在这里等你。刚在这儿望着,看那边来了好几个人,骑着马,还想是不是你呢,还真是!”
这时候掌柜何九和伙计也从店里出来了,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