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放下灯花剪, 将手中的毛笔放下, 向她敞开了怀抱。

沈元夕走过去,在他怀中闭上眼, 轻轻吸了气。

三殿下喜熏衣染香,衣料上的香味总有微妙的不同,但她能从这种虚浮的香味下, 嗅到独属于他的那缕被遮罩住的暗香。

是血的香味。

很难形容这样的幽香属于哪一种, 笼统的说, 他身上, 连同银发上, 都浸润着这样的香, 像只会开在月夜下, 不知名的红色野花, 孤零零一枝, 生在悬崖边,芬芳吐露得孤傲。

她在三殿下的怀里蹭了很久这样的香,又嫌不够,仰起头,对上他含笑的一双眼,拽着他的衣领,在他唇边印上了一吻。

“要我帮你吗?”三殿下笑得更明显了。

他所谓的帮忙,就是让她不再难眠,等累了,疲惫了,就会安分地沉入睡梦之中。

沈元夕鬼使神差的想点头,可她现在又更在意的事。

“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没有去看看吗?”

三殿下淡淡道:“何事都无所谓。”

大昭萧姓血脉,又不会因此事断绝,剩下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可是……要怎么帮刘玉娴?”她还是问了出来。

三殿下轻飘飘一笑,笑得有些轻蔑。

只是转过头来看向她时,脸上的神情是认真的。

“你怎不问她,为何敲错了门,找错了人呢?真想帮,又为何要找我?”

沈元夕听不明白。

三殿下也不讲谜语,一眼道破:“夫妻之间的事,除了他们自己,还有谁能帮?皇帝和刘妃之间生了嫌隙,刘妃的妹妹为何要到我三王府求助?我与他们有关吗?是我命令皇帝如此对待刘妃的吗?”

沈元夕:“自然不是,真要说起来……我们算是莫名其妙就被皇上和刘妃记恨了。”

“记恨倒是谈不上。”三殿下道,“人总会为难以理解的悲伤寻找一个出口,我就是被他们惦记上的出口。可这有与我何干?”

“虽然是这个道理。但皇上……”沈元夕蹙眉同情道,“皇上那样的人,刘妃她……唉。”

她是没想到,皇帝竟然会做出如此“不像皇帝”的事。

“每个皇帝,大抵都如此。薄情寡恩,帝王本相。”三殿下问她,“你认为,我能改变皇帝本性,让他念旧情,怜旧爱?”

沈元夕摇头。

三殿下欣然点头。

这算是点醒了沈元夕。

是她给当朝皇上镀了层想象中的金光,以为他那副模样,又在宫宴上说得一口漂亮话,是不会做这种“小人”之举。

迁怒家眷给外人看,怎么想都觉得……难上台面。

沈元夕呆愣了好一会儿,又用手指头戳了戳三殿下的背。

三殿下的信写到了最后,他放下笔,吹干了墨,不紧不慢地折好信。

这个过程中,沈元夕就一直用手指去戳他。

有时是背,有时是胳膊,有时就是腰了。

戳到腰,三殿下会躲一躲,眯起眼偷偷笑一会儿。

终于,他装好了信,叫醒乌耀,让他把信送到幽地去。

原来是给浸月写信。

信送走,三殿下一把抱住沈元夕,“还”了回去。

“不要挠了。”沈元夕推开他,将松掉的领口掩好,与他拉开距离后,说道:

“可是,皇帝和嫔妃,并不能用简单的夫妻之间琐事来看……关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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