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觉,没做梦,也没醒,一觉睡到天蒙蒙亮。大黄的叫声把她喊醒,门上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南久以为八点了,慌急慌忙爬起来开门。珍敏抱着口锅子站在门口,对南久说:“还没起来吧?我给你送早饭。”

说着,她把锅子递给南久。南久接过锅,道了声谢。

“你去洗衣服吗?”珍敏问南久。她眼睛很大,像春日洒暖的溪水,带着温润的光。

南久想到昨夜洗完澡换下的脏衣服,问她:“去哪洗?”

“你吃完我带你去。”她退开两步,“我就在旁边仓库等你,你慢慢吃,别急。”

南久本想让她进来坐,珍敏却已经走开了。

屋子门口水泥砌了个水池,不过水压很小,洗脸刷牙还可以,洗衣服多少有些费劲。南久洗漱完,打开锅盖。里面是热腾腾的馍,配了碗疙瘩汤。

她看了眼时间,还没七点。拿起馍,她速战速决。吃完后,南久找来一个蓝色的盆,将脏衣服放进去,出门找珍敏。

洗衣服的地方不算远,但要穿过一排茶树,绕到村子的另一头。有一条清澈的小溪隐在树林里,溪边几块干净光滑的大石头,专门洗衣服用。

珍敏告诉她:“小衣服自己在家洗,衣服多了拿这里来洗方便。”

南久点点头,也学着她找了块大石头,将衣服倒出来,一件件搓洗。

珍敏带了一箩筐的衣服,不过她动作麻利,南久洗完一件,她已经搓好几件了。

“你住村子里?”南久问道。

“我妈家在村子里。”珍敏低垂着眉眼。

南久听出她话中隐晦的意思:“你结婚了?”

珍敏唇际绷直,头发盖住脸:“结过。”

短短两个字已道出她的经历,南久不再询问。

珍敏从框子里拿出条卡其色的男士裤子搓洗。南久瞥了眼,目光停顿。那条裤子是宋霆的,昨天穿在他身上,此时却在珍敏手中。裤脚的泥点,珍敏不厌其烦地反复揉搓,洗得细致而专注。

“你现在一个人住在外面?”南久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重新拾起刚才的话题。

“我住在芹婶家后面那间单独的屋子里头,宋哥帮我跟芹婶和老八叔谈的。”

南久的睫毛轻微眨动了一下。珍敏将裤子拧干,拿出宋霆昨天穿的短袖上衣。

南久则把洗好的衣服扔进盆中,嘴角划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你还帮他洗衣服?”

珍敏的手指摩挲过衣角,溪边的风搅动着她眼里的涟漪:“这些小事,不算什么。”

珍敏抬起头见南久的目光带着审视徘徊在她脸上,索性告诉她:“以前我男人打我,我逃回村里,我爹妈怕婆家人来闹,要把我送回去。是宋哥出面,我才能留下来。”

在与珍敏断断续续的聊天中,南久得知,珍敏20岁就嫁人了。她老公家在隔壁村,当初娶珍敏,婆家给了一笔钱。珍敏有个弟弟,爹妈打算用聘礼钱给她弟弟盖房娶媳妇。珍敏婚后,三天两头遭受丈夫毒打,婆家人不仅不帮她说话,还经常奚落她是不下蛋的母鸡。

那次,珍敏鼻青脸肿地跑回山里,本想寻求父母的庇护,却没想到,父母借来电动车,要把她连夜送回婆家。

珍敏撕心裂肺的哭求声从村头到山间。没有人帮她说话,村里人都清楚,她想留下来,就得把聘礼钱退回去。都是有儿有女的人家,村民只会站在珍敏父母的角度考虑他们的难处。

直到珍敏绝望的哭喊声惊动了在老八叔家谈事情的宋霆。

南久并不意外宋霆会出手帮珍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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