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都走了,明天油漆工进场,你让他帮你拆木箱,他又得念叨这是木工的活。真把木工喊来了,他会说这是我们自己买的椅子,跟他木工有什么关系。我难道因为几个木头钉子让厂家预约工人上门拆箱?把东西堆在这碍事,再等个几天?

“快干吧,顺手的事儿,好像这不是你公司似的。”

林颂耀拿着那把钳子,竟一时间无言以对,只得卷起袖子。钉子撬了几个,他的手被木屑刺破。

南久无语地将目光扫向他,那架势若不是林颂耀是老板,她都要开骂了。她一通忙活找来创口贴,席地而坐,粗暴地拉过林颂耀的手,替他贴上。

林颂耀瞧着她这股蛮劲儿,禁不住发笑。南久贴好创口贴,睖起双眼:“别笑了,少爷,去干活。你快点,我饿死了。”

林颂耀慢悠悠地直起身:“你都喊我少爷了,还要我干活?”

“难不成让我个弱女子上?”她催促道,“行了,赶紧的,我还要把纸箱腾出去。”

林颂耀拿起钳子:“得了吧,你还弱女子?”

锁上店门,夜已深。林颂耀提议:“一起去吃个夜宵?”

南久瞧了眼林颂耀跑车上不知道换到第几任的陌生美女,将大包往肩上一甩,挥挥手,背影逐渐走远。

那条她会尽快还钱的信息,宋霆没有回复。但不代表这笔欠款可以无限延期,南久比林颂耀和丁骏对盈利的渴望都要强上百倍。

旗舰店开业,所有招待用茶,她汇总成订单,发给宋霆。逢年过节,公司之间总有些高端茶叶礼盒的置办需求。无论是星耀还是她接触的一些合作商。但凡有需求,她都会转化为一笔笔订单。

她知道宋霆不会问她要利息,她便用自己的方式还他那夜雪中送炭的恩情。

大学毕业后的头一个春节,南久拒绝了爸妈的邀请,独自在星耀度过。她终于用十年的时间想明白一个道理——在一个从未为她预留位置的家庭里,无论是迎合还是反抗,最终都会将每一次尝试变成一种自我损耗的酷刑。唯一的出路是带着完整的自己,彻底远离。

春节期间,林颂耀来过一趟,本想拿个东西就走,却看见南久蹲在角落拆泡沫纸箱。纸箱里是她年前买的一套茶具,直到放假闲下来,她才得空将这套茶具拆了。

南久掀开眼皮看了眼林颂耀,淡淡地打了声招呼:“新年好,林总。”

“我看你新年过得不怎么好,没回家?”

“好得很,公司是我家,奉献为大家。”

林颂耀哂笑道:“我们公司没这种企业文化。”

南久低下头,又继续忙自己的事。

林颂耀拿完东西临走时,再次看了南久一眼。他调转步子,走到南久跟前,提了下裤子蹲下身。

南久停住手上的动作,抬起头与他平视。黑色修身毛衣贴在她的身上,将她包裹得愈发纤瘦。

林颂耀一瞬不瞬地盯着南久,他的轮廓有种精致的矛盾感,骨相清晰,面部线条却柔和,自带苏感的眼睛看狗都深情。

“我有时候挺心疼你的。”他没来由地说了句。

南久嗤笑:“我干什么了要你心疼?你心疼也没说多来两天帮我干活。让开点,别挡着我光。”

林颂耀嘴角的笑意逐渐散开,缓缓站起身:“新年好,南总。”

南久神情顿了下,拿起一只公道杯,握在掌心。

大门重新关上,林颂耀没再停留。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南久不需要人心疼,她的内心足以强大到挨过这个凛冬。

南久将茶具拿起放到桌子上,办公室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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