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条回来养。”

她只是摇头,伏在他肩膀,眼泪如洪水决堤,浸透他的衣衫。

宋霆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未见她这样哭过。就像这世间的苦,都倒进了她一个人的身体里。

他察觉到什么,声音放得更轻:“到底怎么了?”

他的衣襟被她的泪浸得湿透,怀中的身躯不住地颤抖。那颤抖带着某种频率,一声比一声更沉重地敲击在他的心脏上。他逐渐明白过来,这决堤的泪水,并非为了一条狗的离开。而是为另一场残酷的离去而流,一场她必须亲手完成的剥离。

他紧紧拥着她,一股冰凉的恐慌扼住了他的呼吸。她正用尽力气从生命中割舍出去的那部分,究竟是他,还是曾经那个奋不顾身的自己?

她已然站在了悬崖边。他清晰地感受着她每一丝颤抖、每一分痛苦、每一寸挣扎。所有追问都化作了沉默。他只是轻抚她的背脊,好似在寒风中拢住一缕将熄的火苗。

这场痛哭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她嗓子喑哑,哭不出声,抽泣到身体痉挛。她终于哭累了,倒在他肩头,沉沉睡去。

他抱着她的臂弯依旧轻柔,如同捧着易碎的梦。在她视线无法触及的角度,他眼底的神色一点点剥落,无声地消散,最终化作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荒芜。

他知道,这方寸之地困不住她一生一世。他原想将她留到周三之后,过了那个日子,好像命运的判决就能有所转圜。这个念头又是何其荒唐?她是那样鲜活而独立的灵魂,如果这是她的抉择,过了周三,往后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周三”。

从始到终,他困住的,只是那个身陷废墟仍不肯放手的自己。

窗外的骄阳悄无声息地西沉,橘黄色的光流泻进屋内,有一缕光线恰好栖息在南久的睫毛上。她被这暖意惊扰,肿胀的眼睑缓缓掀开,从那场漫长的黑暗中挣脱,迎着光亮彻底苏醒。

她撑坐起身,一抬眼,便撞进宋霆深沉的眸子里。他静坐在墙角的阴影中,阳光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上止步,将他割裂在昏暗里。他的目光稍稍移动,落在桌子上。南久的视线跟着他移动。

深木色的桌子上,放着那张南久亲手签下的损失担保协议,她的车钥匙,和一盒紧急避孕药。

宋霆抬起手,从桌上拿起协议,纸张应声撕成两截。

他低着头,声音压在胸腔里:“钱我已经转给你了。”

他将撕碎的协议攥在掌心,揉成团,扔进垃圾桶:“走吧。”

她安静地坐在床边,瞳孔深处的颤动弥漫开来,迅速淹没了整个眼眶。她没有再哭,甚至没有眨眼,只是定定地望着眼前的虚空。

空气凝滞,连时间都不忍流动。

沉寂了片刻,她走下床。冰箱门打开的瞬间,冷气与昏暗的光线交织,映亮她近乎透明的侧脸。她弯腰取出菜,洗净,切好。

他的目光追随着她每一个动作。电磁炉“滴”的一声亮起蓝光,锅底的水珠迅速收缩、蒸发。她倒油,放入拍碎的蒜瓣,香气炸开,却没能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是她为他做的最后一顿饭,没有言语,没有对视。

她关火,盛碗,动作轻柔得像在完成一个仪式。

“饭还没好,你吃完记得把电饭煲插头拔了。伤口结痂了,痒了别挠。回来就把纱布去了吧,一直捂着反而不好。”

菜在桌上飘着热香,她回身套上风衣。她的手指触上那盒避孕药时,他的神情终于有了波动。最终,她将他们之间关于未来的最后一丝可能,连同那把车钥匙一起收入风衣口袋。

她换上鞋走到门口,拉开木屋的门,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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