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沈小姜知道刚刚自己着急了,现在,她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息。
“小姨。”
她关切的说:“如果哪里疼,哪里不舒服,你可以告诉我。”
沈小姜背着光,影子笼住陈谊,像是一道结界,又像是一个保护伞。
真诚温柔的眼神里,只有她一人。
陈谊恍惚了。
这么多年来,她已经养成了习惯,不喊疼,不抱怨,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说句不好听的,她压根就不会示弱,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脆弱的样子。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自己死的那天,也一定是笑着的。
但是看见这样的沈小姜,“死”这个字突然变得好可怕。
她害怕再也看不见这个,小了自己好几岁的孩子。
也许真到了那么一天,她会因为这个真诚温柔的眼神,哭着求死神放过自己。
“谢谢。”
最后,陈谊只说了这两个字。
沈小姜不会把陈谊逼得太紧,对方不想说那就先不说吧。
她会用自己的方式护着她,陪着她,直到她愿意开口为止。
“哦对了,车子”沈小姜转移话题,看向冒烟的引擎盖。
陈谊懒懒地望了一眼,神色漫不经心,仿佛撞上花坛的人不是她,而是别人,“没事,刚坐在车里的时候,我已经联系了保险公司,他们会安排人来处理。”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她没有立刻下车,也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没有接沈小姜的电话。
陈谊的眉眼平和,冷静的可怕。
这一秒,沈小姜为自己刚刚的慌乱感到不好意思。
如果想要保护陈谊,她先要跟对方学习“冷静”。
她偷偷看了一眼陈谊,不禁好奇,这个女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处事不惊。
*
等待的过程并不漫长。
和陈谊在一起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贵的。
“小不点,你还没回答我”陈谊的声音曼妙的像是在调情,带着些许轻佻。
不等她说完,沈小姜捏了捏拳头,郑重地抬头,凝视着她的眼睛,严肃地说道:“是,我刚刚的确是在紧张你。”
陈谊愣住了,沈小姜突然这样一本正经地回答,她反而变得手足无措。
见对方的脸色一下子凝滞了,沈小姜朝陈谊面前走了一步,语气柔和了些:“听到有人说宾利撞花坛的时候,我就懵了,什么也顾不上了,在心里祈祷着,那不是你的车,接着看见车牌后,我继续祈祷,不是你开的,即便看见你从车里出来,我还是在祈祷,祈祷你没有受伤,祈祷你没有被吓到。”
陈谊收起脸上装出的轻佻笑容,但也没有露出往日那如面具一般从容的表情。
只是,淡淡的,无声的,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人。
沈小姜说的话,虽然稚嫩,但是暖心。
犹如冬日暖阳,照亮了孤寂而寒冷的灵魂。
陈谊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拂了一下沈小姜的头发,像晚风拨弄潮水,又轻又缓。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怎么了,刚刚脑袋里很乱,心跳好快,身体里像是住了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沈小姜的声音压低,透着明媚的沙哑,“小姨,我我不想看见你出事。”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闪过的车灯,走过的路人,甚至是一片被风吹落的树叶,都安静的不行。
沈小姜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