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姜那么好,那么好的一个孩子,而她陈谊,是个罪人,如果可以,她愿意替沈小姜承受所有病痛和伤害。
她很少爬楼梯,更别提爬这么高了,她的心跳的很快,呼吸极为凌乱。
她身体素质比不上沈小姜,刚爬上三楼,已经气喘嘘嘘,额前冒汗。
终于来到沈小姜宿舍门口,陈谊站定在门外,看着门缝里不慎露出的灯光,她抬起的,要敲门的手,悬停在半空。
她调整呼吸,看着门板发呆。
楼道里,时不时有学生经过,她们有的抱着书,有的拎着水瓶,或为某个有趣的瓜谈笑风生,或为某门讨厌的专业课愁眉苦脸。
陈谊和整个宿舍的氛围,格格不入。
她依旧盯着门板发呆,看着缝隙里的光不知所措。
这时候,她才想到,自己的举动是多么的冲动。
不顾一切赶过来,到底想说什么,到底想做什么?
她还没想好。
万一宿舍里还有别人在,怎么办?
万一沈小姜不在宿舍,怎么办?
万一
还没做好思想斗争,陈谊的手机铃声响了。
两个多月前,和沈小姜分开后,她就把手机铃声改成沈小姜和她都喜欢的那一首轻音乐,TheFlowingSubness。
陈谊第一次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吓到,双肩一缩,捏着手机就往楼道尽头的窗户边走去。
好在,沈小姜的宿舍距离楼道尽头还有点距离,她就算在,应该也没有听见。
陈谊自欺欺人的接通了电话,是陈芳如。
如果是别人,她会直接摁掉。
“姐,什么事?”陈谊的声音因为刚刚的紧张,而有些颤抖。
陈芳如:“没什么特别的事,你把装着黄酒炖鸡的保温盒忘记了,看你没怎么动筷子,就想着给你带点回去”
陈谊几乎是脱口而出:“有酒,她不能吃。”
“谁?”
陈芳如的话音刚落,陈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她立刻改口:“哦,没谁,你听错了。”
挂了电话,陈谊如释重负的松了松眉心。
再次来到门口,举着的手还没敲,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
最普通的冷白光从门里大剌剌的钻出来,印在陈谊的脸上,清冷似月华。
沈小姜站在这月华的中间,高高的身影一寸一寸笼住她。
周遭的嘈杂似乎在一瞬间静止,两人像是被一道透明的结界包裹在内,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
沈小姜听见手机铃声的时候,耳朵就竖了起来。
她身边,没人知道这首旋律,也许有,但她没遇见。
如果她和陈谊相处的时候是一部浪漫爱情电影,那这首旋律就是电影的背景音乐。
听到这首旋律,就能想起陈谊,想起彼此经历的点点滴滴。
她的工作忙的差不多了,索性,存有一丝侥幸,安安静静的等待。
直到门板的底边缝隙出现两片阴影时,她起身开门。
她不是一定要见到谁,只是,想确认一下手机铃声,而已。
“小姨。”她喊那人。
陈谊原本瞪大的一双眼睛,此时一点一点眯起,视线在沈小姜短了一些的头发上扫了一圈,然后落在她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她第一次见沈小姜戴眼镜,心里漾起别样的悸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