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隔着十年的岁月。

屋子有些小,隔音也称不上有多好。她能听见院外的人声交谈,下一瞬,便开始庆幸昨夜自己始终低声轻哼,而那双唇,也始终贴在一处,不敢分开。

听见她起身,祁长渊从外进来。

姜馥莹还有些没想好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他就已然站在了自己身前,带着温暖利落的干爽气息,出言道:“还好吗?”

他没有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倒来水,递给她的瞬间,目光施施然落在她衣领处。

“疼吗?”祁长渊的指尖温热,按上了那彰显着什么的红痕,“药膏已经涂了,明日就会好些。”

其实没什么感受,姜馥莹喝了水,嗓子好了许多,她摇摇头,“……还好。”

嗓音依旧干涩,有些不像自己的声音。

她看了看祁长渊,还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倒是祁长渊将茶杯放下,道:“我们应该谈一谈。但我知道你现在很乱,你先好好休息,想想清楚。”

他道:“我还有许多公事需要处理,并非不愿相陪……”

听他这话,姜馥莹当即道:“你且去忙,我没关系的!”

祁长渊拉了拉她的手。

“就这么想让我走?”

她顿了一瞬,摇头。

“不是,”半晌,她重复,“我没有想要你走,我只是……”

公事为重,她明白。更何况,她现在若是与祁长渊在一处,定然会浑身不自在。

他们现在……不清不白的,算什么关系呢。祁长渊让她想清楚,她也确实需要时间,从这几日的混乱中抽离出来,将一切想明白。

“我知道。”

祁长渊的声音敲打在她耳畔,又轻飘飘地落入她心里。

“那我走了。”

他看着她低下的脑袋,长发尾端带着不明显的卷,应该是睡时压出来的。他记得那尾端触碰在他身上时凉凉的触感,也曾用指尖攀|缠着发丝,让其靠得更近一些。

“今晨,”离开之前,他主动道:“徐清越已被关进牢中。”

姜馥莹愣了愣。

她抬起头,逆着光看向男人。

“要去看看他么?”

祁长渊问她。

他站着,又高,半开着的门窗透出温暖的日光,看不清眉眼。

兰若嘟着嘴任他看,等方管事拿了药油回来,才仰起头看方管事:“爷爷,我不姓兰,我姓姜。”

拉着她小臂的手紧了紧,不小心碰到了淤痕,兰若下意识收回手轻呼一声。

祁长渊抬眸,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说了句“抱歉”。

“没关系,”兰若明显有些委屈,但还是道:“我原谅你了。”

“哪个姜?”祁长渊声音微凝,松开手。

兰若想了想:“……很辣的那个。”

方管事闻言一笑:“姜小娘子真是可爱。”

祁长渊深深看她一眼,几乎要将她的面容印在眼中。可她脸颊圆圆,鼻子下巴瞧着英气,眼睛也哭得瞧不出模样……怎么也看不出究竟是否……

他在胡想些什么。

就算姓姜又如何,天下姜姓人那样多,却不会是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早在六年前的那个夏日,被它的娘亲抛弃,与它的阿爹一样,都是她不想见到的人。

祁长渊拿过药油,轻轻为她涂抹上,低声道:“可能会有点疼。”

“如果觉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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