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莹“嗯”了声,没再多言。
她确实累了,也就在这半明半暗的屋子里,能随意地拉下面庞,不必顾及他人脸色。
随手拿了片蒲叶扇风,颊边垂落的发丝被扇得轻晃,她随手拢在耳后,抬眼看着眼前之人。
男人眉眼锋利,因为瞧不见,眸中有些无神。剑眉本应有着凛冽的气势,却被黯淡的眼眸削弱了几分攻击性,显得平和许多,面庞清俊,下颌利落,是馥莹从未见过的好颜色。
可更让人难以忽视的,是一身粗衣葛布也掩盖不了的清冷气质。身上有伤却依旧挺拔,上衣不大合身,宽阔的背脊包裹在旧衣里,略微有些绷紧。
衣袖挽至手肘处,小臂紧实,线条利落,随着动作绷紧又放松。用饭慢条斯理,一瞧便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教养。
反正他看不见,不算收敛的视线慢吞吞地在他身上游走,目光落在那颗不算打眼的小痣上。
更确切地说,是她自己都还未曾想好如何处理与祁长渊的关系。不能让兰若不明不白地搅和进来,夹在她与祁长渊之间左右为难。
……她曾以为自己想清楚了。可现在,心头还是有些复杂。
“那你打算何时告诉她?”阿枝旁观者清,她瞧着并非心中无情的样子,只是需得时间理清心中思绪,好好认清自己的心才是。
“过些日子吧……”
姜馥莹迟疑回答,还未说完,便听满满稚气又一本正经的声音。
“燕惟见过祁大人,祁大人好。”
满满领着祁长渊,从外进来,“母后,师傅到了。”
祁长渊的目光与那位坐在皇后身边的女子轻轻相交,唇畔带着些淡而又淡的轻笑。
“见过皇后,”祁长渊低眸行礼,面不改色,“臣奉旨领命,教导太子武学,特来拜见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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