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婴沉吟了片刻:“只是我虽有这个心,但想来也难,原本我想着向舅皇讨燕南做个封地,若能得封燕王便是最好。”

姚灼与妘策对视一眼,沉默少时,妘策缓缓开口:“燕王,却难,如今虽然没有这个爵位占着,但先燕王的曾孙如今降等做了郡王,就封在燕南,按辈分算,这燕南王还比公主大一辈,府上还供着先燕王的牌位,若再要封个燕王爵,宗室岂非乱了套了,依我看,公主倒不必提封地一事,管他封什么,只要能有个藩王爵,来者不拒。”

姬婴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说得很是,来者不拒!”

酒过三巡,又转而说起燕东燕北将来的州府安排,这次朝中受降,也答应了姬婴所说的,暂时维持当前州府衙门吏臣官职,但明面上仍说是圣人格外开恩,许各地暂时保留州府官衙人等,但过段时间还是会遣朝中巡按御史到燕北来,作为钦差监察各州府衙门。

所以将来这里面,一定少不了夹杂各派系试图插手争夺燕北利益的人,姬婴有意请她两个在景州替她留意整个燕北的局势,她自己也会在朝中想方设法给她们提供些支持。

三人又说了许久的话,直喝到一大坛酒见了底,满月开始西垂,才下了席,几人又喝过一回醒酒汤方散。

因姬婴是微服来的,所以这夜就宿在妘策宅中,她将一间东屋上房收拾干净,派人送了她入房安歇,随后又送了姚灼出门离去。

第二日,姬婴在妘策宅中用过早饭,接过妘策为她准备的一件回朝献礼,才告别了她与姚灼,骑上马,带着来时的两个暗卫,离开了景州城。

自此以后,她每日只是算着日子等待洛阳来接她回朝的仪仗队,在这期间,她又将先前从漠北木合黎宫帐中带出来的三车金银,全给各州府分了,用这些钱压府库,以备来日重建各州城池道路,随后又细细查点了一番府衙各处情况,忙了好些天,终于在五月初一这日,收到了仪仗队即将进城的消息。

洛阳这次派来迎接昭文公主回朝的队伍十分隆重,负责接引的是一位金紫光禄大夫,跟着三位御前宫官和十位内廷宫官,以及鼓乐旌旗伞队和洛阳禁军,威风十足地停在城外。

朝中的正式受降文书虽然早已发到燕北各州了,但对城中民众来说,还没有什么太真切的感受,直到这日,那位金紫光禄大夫先在幽州府衙宣读了接公主回朝的圣旨,随后又派人到幽州jsg城门口张贴了榜文,向城中众人正式宣告燕北已回归中原,并将免除五年赋税等事,也都写在榜文当中。

城中民众见了,口口相传,皆是一片欢呼雀跃,许多商家铺子为庆贺回归,也都挂起了彩绸花灯,整个幽州城登时一片喜气洋洋。

姬婴在府衙中接了旨意,又请宫官看了历书,择定将于三日后,五月初四启程还朝。

她这些日子其实已将行李杂物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只还要再等一个人回到幽州,同她一起还朝,她算了算时间,估摸着也差不多该到了。

果然就在仪仗队伍抵达幽州的第二日,妫易风尘仆仆地从朔州赶了回来,她在朝中发布完受降文书后,遵照姬婴的意思,将驻扎在朔州城外的柔然降军指挥权,交给了姒丰,自己只带了一队亲兵,回到了幽州城。

朝中已知妫易当年被误报殉国一事,这次她带降军护送昭文公主还朝,也是头等功臣,自然要亲自进京谢恩,也好正式澄清传闻,再谋官途。

姬婴见她回来,忙走出来迎她进屋,待她坐定吃了一回茶,才细细问起朔州的情况。

妫易仍是惯常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认真说了说城内外境况,只是将姒丰接手降军的事简要带过了。

姬婴看着她,又想起先前暗卫来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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