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多过去了,那些世家在中原势力更加叶茂根深,单凭你一人想要为先太子报仇,无异于蚍蜉撼树。”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却仍不见姬婴面上有任何动摇,他抬指将酒杯挪到一旁,在杯盘碗盏的空隙间伸过来握住她的手:我们还有察合汗国,即便你真的想要做些什么,也不必这样亲身进到中原朝堂里去冒险。”

“察合汗国是你的,不是我的。”

“我的就是你的。”

姬婴抬起头来,有些玩味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果真么?你我汗王轮流做?”

阿勒颜怔了一下,低头苦笑一声:“只要你肯听我一句劝,汗王你来做,换我给你做王后。”

她听完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只是把手抽出来,见吃得差不多了,才摇铃喊人进来收桌子。

此刻夜色正浓,屋外廊下的执事人听到铃声,鱼贯走进屋中,先撤去了膳桌,过一会儿又有几个人端着银洗漱盂进来。

等她二人净手漱口毕,又走进来两个执事,端了两盏醒酒安神的清口香汤来,才又都转身出去了。

姬婴喝了两口香汤,放下盏儿:“还是不说那些沉重的事了,你难得来我这里一趟,好生住上几日,看看我这里,比你科布多王宫如何?”

之后也不等他再说什么,见他也喝完香汤,便起身拉着他出了这边东屋,说要带他往后面花园里逛逛去。

邺城的盛夏比洛阳凉爽一些,尤其夜晚间清风习习,庭院中花香阵阵,走在外面甚是舒服。

只是阿勒颜经这微风一吹,倒有些恍惚起来,原来这南烛酒虽不比草原白烈,后劲却大,等他被姬婴推倒在榻上时,只记得她在耳边轻轻问了一句:“你母亲的信匣长什么样子?放在何处?”

但后来他是怎样回答的,自己竟丝毫记不起来了,再一睁眼时,窗外还是黑蒙蒙的,榻边一盏夜灯正在静静燃着,微弱烛火将室内照得一闪一闪的。

他转过头,见姬婴正坐在身旁,靠在一摞高枕上,抱胸闭目,也不知是在沉思还是睡过去了,他张了张嘴,却只觉得口干舌燥。

他撑起身子稍稍坐了起来,盖在身上的云锦薄被登时滑落,他低头一看,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

这时姬婴缓缓睁开眼睛,转头看他正把被子拽回腰间,轻声笑了一下:“我这里没有你的寝衣,披件被子凑合凑合吧。”

见他有些发怔,她又朝榻内侧边柜上指了指:“口渴?那上面有水。”

他拽着被子坐起来,伸手拿起壶来倒了一杯水,转头先递给姬婴,却见她摇头:“我不渴,你喝吧。”

等他喝完一整杯水,才低头想了想:“你前面是不是问了我……”

“嗯,你说了,我已趁夜色放了鹰,叫人去科布多取信匣来了。”

他劝不动她,这也是意料中事,于是他轻轻叹了口气:“好,那我留在这里,等你看了那些信,自然知道我所言非虚。”

“不,我想过了,你还是得回去,察合汗国不能没人坐镇,你的使团再有半个多月就要到阳关,你得赶上他们,否则出关又是一件麻烦事。”

他愣住:“可是没有我,你看不懂那些信。”

“这个我自己想办法。”她说完又坐起来,握住他的手,神色严肃,“你知不知道我当日,为何单单留下察合汗国给你?”

阿勒颜只是静静看着她,等她接着说下去。

“我也知道回朝要做的事险而又险,所以留下那里,以备不时之需。妫易如今在凉州带兵,等我叫当年参与宫变的人都付出代价,再让她从西侧接应我,到时候我就可-->>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