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宗亲世子都是坐在母亲身边,唯有姬嫖是坐在姬云身侧,倒显得有些可怜。

席间荥阳王见姬嫖坐在东边上席,端着酒盏,乜斜着眼笑看她问道:“魏王是不要她这世子了?如何单叫你一个留京过年?”

姬云听他这话不怀好意,搂过姬嫖瞪了他一眼:“荥阳王少吃些酒吧,在御前说出这样放屁的话来,我都替你害臊。”

荥阳王一向说不过姬云,只好讪讪一笑,这话却叫坐在上首的开景帝听到了,他放下酒盏,看了姬嫖一眼,和颜悦色地问道:“想你母亲不想?”

姬嫖见问,站起身来:“回圣人,想的,但我母亲时常来信说要感念圣恩,如今虽然两下分离,但在洛阳享受荣华,总比在漠北遭受离乱强百倍,是以不敢心存怨言。”

见她说得十分认真,小小年纪这样懂事,开景帝也点头笑了,只叫她坐下。姬云在旁边又搂过她来,知道她虽明事理,但这样大年下见各家团圆难免会失落,所以只是轻声拿话安抚。若不这样也还罢了,越是这样,越勾出姬嫖的眼泪来,坐下不一会儿,她还是没忍住,落下几点泪来。

见姬嫖哭了,姒皇后心生不忍,皱眉说道:“这却是荥阳王的不是了,好端端的说起这些,大节下把个小孩子给逗哭了,成什么样子。”

荥阳王一见也有些慌了,忙放下酒杯,离席来到姬云和姬嫖这边案前,又是作揖又是哄劝,姬云也不理他,只是带着姬嫖下席到偏殿洗脸去了。

等她们回来时,荥阳王已回到了位上,开景帝此刻酒也吃得沉了,见姬嫖在姬云身边坐下,也摇头叹道:“叫魏王母子大过年的这样两下分离,也实在是灭伤人伦,正好朕今日想着,西域商路和燕北牧场还是得要个人在鸿胪寺督管,满朝上下竟没有两边都能顾得来的,既这样,还是叫魏王回京来吧。”

众人见他这样说,都没敢搭腔,知道他酒后的话难以作真,但姬嫖却不管那么多,听了这话,忙起身走到案前行了个大礼:“叩谢圣jsg人开恩!”

开景帝见了哈哈大笑:“平身,平身。”他虽然此刻的确有些醉意,但这件事却是深思熟虑过了。

这两年朝中财政有些吃紧,除了因两湖水利工程和拓宽南北运河这些大工程外,主要还是地方上吏治不见成效,许多地方税收偷漏屡禁不止。

他有心花些精力认真整治,但户部如今本就紧张,要想腾出手来专注吏治,就得有些额外进账,才不致国库空虚。所以西域商路和燕北牧场,此刻忽然变得重要了起来。而姬婴这两年在封地安分守己,也让他放心不少,这样能用的人,该用时还是得用起来。

等京中过完正月,二月初二开年大朝会一结束,便有上谕从京城飞马发往邺城:召魏王姬婴择日回京,出任鸿胪寺左少卿,协同鸿胪寺卿重整燕北牧场,并负责督管西域商路。

姬婴在王府正堂上接了旨意,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个新上任的鸿胪寺卿,果然没负她所望,也不枉她去年花了小半年时间,借重太子的关系,把原来的鸿胪寺卿赶到太常寺养老,将左少卿扶上了正位,拉了自己一把。

但这旨意对魏王府众人来说,还是十分突然,府中上下都不免忙乱了一阵,府上总管忍冬又是开心又是疑惑:“不是说宗正寺的规矩,藩王都得在封地至少就藩三年,才能进京任职吗?怎么如今才两年就来旨意了?”

姬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这天底下,只有皇帝的规矩,才是规矩。”

她见旨意上只说择日归京,却也不好叫宣旨宫官在邺城等着她慢慢打点行李,于是便将府上执事分做两班,一班收拾贴身行李,随她五日后上路,另一班人留在王府打点杂物,随后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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