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但此刻不知为何,他只觉得这味道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着他的喉咙,几乎让他窒息。

他看着她在面前静立睥睨,神情简直跟年轻时的姬平一模一样,他最讨厌长姊摆出这样的姿态教训他了。

原来面前这姪女,从前那些谦逊,那些恭谨,全都是假的,从他十五年前第一次在鹤栖观见到她开始,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就都是假的。

从前的一幕幕开始在他眼前不断闪现,让他在暴怒之后,忽然又自心底生出一阵阵恐惧。

“来……来人……召禀……”

“召禀笔宫官?想改遗诏?”姬婴又往前走了一步,俯下身看着他,狡黠一笑,“舅舅,来不及啦!”

话音刚落,只见姬婴直身扬手,一巴掌扇得他眼冒金星,连耳朵都有些嗡嗡作响,但他还是听清了她咬牙切齿说出来的每一个字:“这龙椅你也坐得尽够了,是时候把我母亲的皇位还给我了!”

这一掌气得开景帝裂眦嚼齿,终于血随气逆,溢出脑脉,气息全都闷在胸口,直挺挺往后倒了下去。

姬婴见他还怒睁着圆眼,只是口鼻已没了气息,她静静看了一会儿,随后上前一步,伸手将他双目合了起来,又等他脸颊上的掌印渐渐消去,才抬起头来,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她走到一旁高案边,将案上几封奏疏全部拿下来扔在他脚边,才跪地大声哭喊道:“舅皇!舅皇!快来人!快传太医!”

因开景帝这些时日在后殿养病喜静,不愿看人来人往,宫官都往偏殿撤远了一半,加上这段时间魏王时常进宫侍疾,伺候汤药和搀扶,都是魏王亲自上前,无需旁人在侧。

这日宫人们也都以为开景帝召完群臣后,还有要事同魏王交代,等说完话便直接由魏王扶他回偏殿,所以此刻都在东偏殿里侯着,忽然听到正殿传来喊声,众人才匆匆忙忙从偏殿赶来。

只见开景帝瘫倒在龙椅上,魏王姬婴跪在御座前,正伏在他腿上哭喊,一众宫官皆大惊失色。

领头的御前宫官忙吩咐几个人上前搀扶,一面叫另外几人速去请太医。

但那jsg御前宫官眼见众人将开景帝抬到藤椅上时,发现他面色铁青,知道太医恐怕也无力回天,又见魏王还跪在那里只是哭泣,忙走上前劝道:“殿下,圣人病了这些时日,这也难免,还请殿下给咱们拿个主意,眼下是先请示皇后,还是先请梁王进宫?”

姬婴低头想了想,说道:“舅皇已有诏,命二兄即位,还该先请他进宫来,皇后娘娘病着,不好惊动,等太医先来看过,我再去向她禀明。”

此刻姒皇后已经知道皇极殿出事了,自从太子姬月薨逝后,她便一直在椒房殿内休养,人虽未涉朝堂,在前殿打探消息的耳目却一直都在。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盘算着推立姬云或姬华为皇储的事,早在月前,她还给远在凉州的胞弟姒丰发了信,让他收整好兵马以备不时之需。

但凉州毕竟路远,而开景帝一向对兵权管控甚严,整个洛阳城的禁军,包括京畿地区府兵,全部由皇帝本人单独掌控,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还不能走武力政变这条路。

在她看来,最好的方式,还是通过立储。前几天她听闻,开景帝召了几位重臣议储,似乎是要立姬星。

她本来没把那个病歪歪的次子放在眼中,前阵子见他病得快死了,还想着省得脏自己的手,没想到开景帝病中这样仓促做了决定。

但是只要未行册封,一切就还都来得及,她这日才派了人,打听遗诏和册封储君的消息。因开景帝总是思绪反复,常会修改诏令,只要册封日子没定,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就算册封日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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