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端起面前酒盏,同他碰了一下,二人皆饮尽杯中酒,广陵王再次拿壶满上,等他把姬婴面前酒盏倒满后,姬婴看了看那酒,随即轻声说道:“我也不敢说有什么吩咐,只是心中有个想法,今日说与广陵王,看看可行不可行。”说完她伸出右手食指,在自己酒盏中轻轻蘸了一下,随后在桌上写下了三个字:清君侧。

广陵王凑过去一看,感觉自己一瞬间酒都醒了,只是睁大了双眼看着姬婴,姬婴写完也静静地看着他,半晌后,她二人在这明亮的花厅烛火中,同时朝彼此点了点头。

当晚,姬婴同广陵王就“清君侧”一事的计划细节,密谈了许久。

广陵王在朝中亲近宗室众多,地方上又有江南世家在背后支持,甚至还能通过封地关系调动江南军,要说京城里有哪个宗王有实力可以起兵“清君侧”的,那的确非他莫属了。

广陵王想到这里,似乎已经能jsg见到自己事成之后登上大宝的画面,说着说着神思奔逸,竟不觉有些陶醉起来。

姬婴看在眼里,没说什么,二人这一晚达成的共识是匡扶皇室,使圣人不再受太皇太后一手辖制,还要扩充政事堂宰辅班底,以辅佐圣人直至他亲政。

届时,姬婴可以在现在的基础上,再往宰辅之位上进一进,做个名副其实的摄政王,而广陵王,也能够以清君侧之功,得以恢复吴王爵位。

她们将清君侧后各自要达到的明面目的,直接摊在了酒桌上,但实际上二人却各自都另有一番打算,只是以“清君侧”为幌子,暂时结成了这样一个真中有假、假中带真的政治同盟。

这夜,二人在花厅里密谈许久,菜没吃几口,酒倒喝了不少,直至坊门下钥前一刻钟,有执事在外小心翼翼地敲门禀告,姬婴才站起身来:“今日聊完,我这心里也就有底了,接下来,全靠咱们和衷共济!”说完就要告辞而去,广陵王也忙起身送她出来。

他虽然也已有些醉意,但还是扶着一个执事,亲自将姬婴送至门首,初秋的夜晚,风还是有几分寒意的,广陵王收了收斗篷的领口,见她登车走远了,才在昏黄的门首灯笼下冷冷一笑,旋即转身进府。

姬嫖这一晚用过晚膳后,在自己的书房里练了两张字,见时候不早了,问执事却说母亲还未回来,于是在书房里踱了一回步,也看不进去书,索性走出外间东屋里坐等,正好这日连翘例休才回来,此刻也陪着她坐在这里说话。

不多时,外面有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很快又有执事人进来回禀:“殿下回来了。”

姬嫖一听,忙站起身来往外走去,连翘见了也忙拿了件斗篷追出去,赶着给她披在了身上:“入秋风冷,当心着凉。”

她二人匆匆走到仪门,果然见姬婴撑着个执事人,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抬头见姬嫖迎在前面,朝她粲然一笑:“囡囡,你看,我果然准时回来了。”

连翘见她身上有些酒气,忙回身吩咐人端醒酒汤羹来,随后同姬嫖二人一左一右搀她进东屋休息。

姬婴进屋后,上榻踢掉了靴子,说不要执事在屋中,只留下了姬嫖和连翘,正好这时有小厨房来人送醒酒汤羹来,连翘忙走去接过来,命众人只在外间侯着。

姬婴坐在榻上缓了一缓,又接过连翘递来的醒酒汤,舀一勺喝了,才觉好些。

姬嫖坐在她身前榻桌对面,细细看了她一回,见她眼眶泛红,也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哭过了,遂皱眉问道:“怎么我瞧着眼眶通红,敢是在广陵王府上受委屈了么?”

姬婴见问,放下了汤盏,凑上前来,伸手抚着她的脸颊笑道:“幸得我囡囡关心,没有受委屈,只是在那边演了一出戏,有些过于投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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