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人每日天不亮就出门?打?零工,女人跟着惠娘做些点心买卖,这段时间虽然过得紧巴了些,好歹账清了。”

蔺冕点了点头,他拿起一个杂面包子放嘴里尝了尝,心道:这就是老?百姓过年的时候,吃得最美味的食物啊。

裴逸安道:“这下?成冠可放心了,上次听?说?你与邻家遭了匪,约摸是想?到了什么,他自掏腰包给县衙官差,让官差给这家送了三两银子,合上官府赏的,正好凑够五两了,想?必够这家过活一阵了。”

谢宣纳闷道:“不是只有二两吗?”

蔺冕抬头亦瞅向裴逸安,几人面面相觑,天杀的衙役,这点儿银两还克扣?!

蔺冕嚼着嘴里微微发酸的包子,油脂的味道很冲很霸道,他默默的吃完这个包子,叹了一口气道:“一年到头百姓连个净面包子都吃不上,这难道是新政的初衷吗?”

“这正是我辈需要?努力的地方啊,倘若大齐人人富得流油,我也就可以?好好的归隐山林,每日只知道谈诗饮酒,岂不快哉?”裴逸安安慰他道,“比起京师的繁华热闹,这里才是人间真实。”

三人沉默了,皆举杯无言饮酒。

夜深了,蔺冕离去前从袖中掏出一本册子来,他说?道:“临渊,开?春后你就要?下?科场了,这几日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是当年我在汴京的时候用?到的文章资料,希望对你有用?。”

谢壑感激道:“多谢成冠美意。”

蔺冕凑近道:“这是我和逸安两个人共同回忆的,他在县衙当差到底不好单拎出来送你什么,索性我们就合在了一起。”

谢壑了然,县试的题虽说?是县令出的,但裴逸安瓜田李下?到底不便,这才将自己认为有用?的东西记在蔺冕那里。

蔺冕是汴京人,家世不俗,他所接触到的学问是旁人一辈子求都求不来的,这次肯沉下?心来将自己觉得有用?的东西写给谢壑,可见?是真心实意与谢壑相交的,谢壑自然感念。

三人又约好年后再聚,蔺冕与裴逸安这才登上马车,乘着月色与雪色而去。

次日便是大年三十,清早一家人处理了昨夜蔺冕送来的野味儿,惠娘开?始张罗着年夜饭。

炙鹿丁、风味萝卜、红烧鲤鱼、酱香排骨、清炖白菜、杂烩菌菇、酥焖带鱼、五香熏鸡、芙蓉鸭脯、松穰豆卷、八宝糯米饭、羊肉水饺,林林总总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熙州年夜饭习俗与其他时候不同,其他家宴是年长者、位尊者先动筷子,年夜饭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先动筷子,大家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谢宣。

谢宣举着小筷子夹了一口软糯的八宝饭放在谢老?汉碗里,爷爷牙口不好,这个软糯好嚼,不费牙口,夹了一口香脆的松穰豆卷放在薛氏碗里,又分别加了鱼和排骨放在谢壑和惠娘的碗里,最后给自己拧了个鸡腿,一家人他都挨盘照顾到了,他的小筷子一放下?,众人开?始持箸用?膳。

过一个年,谢宣又长了不少分量,也愈发的白净了。

年初谢家的愁云惨淡、凄风苦雨已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阖家美满。

谢壑心中甚是满足,他失了一个家,又得到了一个家,新家里长辈慈爱,儿子活泼,惠娘勤勉乐天,他的心境也松快了不少。

惠娘亦有所动,说?出了新年愿望:“来年,倒是可以?开?一间点心铺了。”

“那敢情好,我岂不是想?吃什么糕点就有什么糕点了?想?吃多少就有多少了?”谢宣捧场道。

一家人其乐融融,晚膳后,谢老?汉和谢壑带着谢宣去院子里燃放爆竹。

惠娘和薛氏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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