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高官之子不是还有加试吗?”有人小声说道。

“你?见过几个高官之子加试的时候被黜落过?”有人讥讽的摇了摇头。

谢瑞不忿了,他挺了挺胸膛道:“你?们有本事也登榜啊,背地里酸言酸语算什么好汉?再者说,我爹是不是高官并非我能决定?的,若论?高官之子,榜首的那个才值得?商榷吧。莫非他爹是朝中新贵你?们便不敢说什么?这不好吧?诸位仇贵之心应当一视同仁。”

“会元除了有个国公爹,还有个陆氏师呢,陆氏收徒的标准你?们应当知道吧。”蔺冕就听不得?有人酸言酸语的不干正事儿?。

落榜的学子们在听到陆氏的名头后?都?垂低了脑袋,合该如此,合该如此,被陆氏看中的人,其资质岂是他们能比的?!

谢壑高中会元,凑到他面?前恭维的人络绎不绝。

“苏州府举子顾承,恭贺谢会元!”

“绍兴府举子李连华,恭贺谢会元!”

“……”

“临渊,请我们吃酒去!”蔺冕和裴逸安笑道,蔺冕名次不错,裴逸也中了榜,二人皆得?偿所愿,此刻心情正好着呢。

渐渐地人声消散了,谢壑失神的望着前方,仿佛又见那个滂沱的雨夜,他求着临安侯给他一次下科场的机会,狼狈的在临安侯府前跪了一整夜,仍是没跪开临安侯府的门,及至到了早朝的时候,临安侯穿戴整齐,由家?仆打着伞要去上朝,顺带踹他一脚,厌恶的说道:“滚开!凭你?也配!”

凭你?也配!这四个字像咒语一样紧紧的箍在他的头上,师长?的期盼,多年的苦读,终成泡影,他万念俱灰之下,看着汴京城外的合抱粗的大柳树时,有扯过腰带,打算一了百了的。

天气阴沉又灰暗,他再也没有力气赶回?临安去,雨丝黏腻的像扯不断的丝线爬在他身上越缠越密,箍的人透不过气来。

居住在府界的乡民们披着斗笠蓑衣挑着筐赶早市,一个点点大的孩子被父亲放在竹筐里挑着,那孩子一点儿?也不怕淋着,顶着一口竹盖露出小脑袋来跟他父亲搭话:“爹爹,我们的青菜卖的完吗?”

“约摸是可以?的。”那青壮汉子身板很壮实?,容貌有些农户儿?郎特有的憨直,“今天咱们来的早,等卖完青菜给你?买糖吃,你?不是最爱吃豆糖了吗?”

“哎呀,宝宝今天不想吃豆糖,先给阿娘扯几尺红布头吧,春天来了,左邻右舍的娘子都?时兴卷杏花头花呢,就阿娘没有了,她又不好意?跟你?要。”小家?伙人小鬼大。

憨直汉子微微红了脸,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脚下的步子又迈的快了几分,显然是着急去早市占个好位子。

那时谢壑连环扣都?打好了,那汉子经过他的时候,操着汴京口音道:“哎,那边那个小哥,柳树上可没果子吃,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快快回?家?去吧。”

小家?伙也循声望去,不知为什么,谢壑用手?把环扣遮挡了一下,没让小家?伙看见。

他一下子泄了气,委坐在地上,雨不停地垂落如坠星一般,透着憋闷的暗沉的令人绝望的光。

忽而,他耳边听到一阵不同寻常的啪嗒啪嗒声,是草鞋底与泥泞的地面?相击的声音。

那汉子似是不放心他,又折了回?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带着余温的窝窝头塞到谢壑怀里道:“这是俺婆娘给俺的,俺将它送给你?了,没啥事儿?是吃个窝窝头解决不了的,往后?的日子还长?哩,怎么过不是过,你?说是不?”

“嗯。”谢壑神思不属的接住那块还带有体温的窝窝头,放在嘴里咬了一口,他勉强站起身来,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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