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锐沉默无言,看起来固执极了。
苏梦枕见他一定要答复,只好把追命抬出来:“这也是追三爷的意思,他早就嘱托过我,一定要看护好你。”
裴锐:“我没有受伤。”
苏梦枕:“以裴爷的刀法,鲜少有对手,自然不会受伤。三爷是不想你手上沾染太多人命。”
裴锐歪头思索了一会儿,收起刀,在衣袖上抹掉上面的血,他微微转头,耳朵偏向苏梦枕,语气平平,“卷刃了。”
苏梦枕看了眼他怀里的刀。
裴锐:“你要赔。”
第217章 晋丨江文学独家发表
入夜, 黑衣少年空着手回到了神侯府的老楼。
老楼里点着灯,窗台映照出潇洒的影子,落拓的青年举起酒坛, 莫名有种长者风范,“怎么回来这么晚?”
裴锐坐到他的对面, 乖巧地说:“苏公子请我吃饭。”
追命刚想开口, 突然意识到不对,“你的刀呢?”
“苏公子打坏了, 他说改天赔我新的。”
追命拿着酒坛子的动作一顿, 放到桌子上,挺直身体,神情变得严肃:“怎么回事?”
苏楼主怎么会对小绵动手?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误会?
裴锐略微动了下脑袋, 不用开口说话,追命就看透了他的心思。
怕是这孩子自己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追命耐心地说:“你把当时发生的事情跟我说说。”
裴锐:“嗯……”
追命叹气:“算了。你若是要清洗身上, 后面刚烧了热水,别用冷水冲,小心着凉。”
“嗯。”裴锐点头,顺手摸了下桌面, 没有摸到长刀,怔了怔,转身去了外面。
追命很忧愁地拿起酒坛。
认识裴锐以后,就跟多了个儿子似的。
虽说以他的年纪做裴锐的父亲也不是不行……
一声凄厉的叫喊打破了寂静, 追命连忙起身, 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他来到老楼后面, 远远地看到前面的影子抖个不停。
“小绵?”
“汪呜!”
“你在干什么?”追命走近,看清楚裴锐死死抱着小舔, 正把它往水里按。
小舔现在已经三四个月大,有了成年狗的样子,作为猎犬,它并不温顺,长时间跟着裴锐在外面跑,身上的肌肉都很明显。
它拼命挣扎,于是裴锐抱的更紧,小舔挣扎地愈发用力,尖锐嚎叫。
黑狗在夜色中非常模糊,但是追命仍然看到了它眼中的惊慌。
“小舔来找我洗澡。”裴锐冷静地说,“我在洗小舔。”
追命扶了下额头:“它可能不是这个意思,你先把它放下。”
这可能就是养儿子的感觉吧-
深夜安静极了,虫鸣犬吠都格外清晰。
瓦子的酒坊、食肆,还有各类摊铺正是热闹的时候,不远处的勾栏歌舞升平。
一位容貌颇为秀美的年轻男子坐在一群中老年男人中间,聚精会神地看着台上的滑稽戏,其余人则在锣鼓声中低声交谈。
“我看顾惜朝就是个疯子,自从进入相府就四处攀咬,搅得哪里都乌烟瘴气不得安生。他竟说我暗地里投靠了诸葛正我!我追随相爷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相爷也偏信那个小人,就为了他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