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谚释然一笑,“不,父王,还有一种情况。”
赵王心头闪过一种可能,朝中也有不袭爵的皇族收养高爵位遗孤的先例,莫非穆谚也存了这样的心思?还未等赵王反应过来,接着就见穆谚再次撩袍,直挺挺跪了下去。
穆谚眼神诚挚,言辞恳切,“儿子求父王上书,废黜儿子世子之位,儿子只以他们族叔的身份收养他们,任谁也说不出半分错处的。”
有旧时先例在,无论穆延直接袭爵还是先被册封为世子,穆谚都能名正言顺的收养他们而不留话柄。
赵王别的不怕,就怕穆谚拿爵位开玩笑。如今怕什么来什么,赵王压了一晚上的脾气终于压不住了,气得一脚踹在穆谚肩膀上,直接把人踹翻在地,骂道:
“你个小兔崽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平日里不学无术,整日里流连花街柳巷,御史参你的折子都堆成山了,要不是为父觍着脸去今上面前求情,你的世子之位早就易主了!你倒好,不仅不夹着尾巴做人,还巴巴想把爵位拱手让人,你不稀罕这世子之位,王府里有的是人稀罕!”
穆谚这些年蹉跎岁月,恣意妄为,自觉有愧,无言以对,只得迅速跪正身子,恭敬道:“是儿子不孝。”
赵王见他这幅认打认罚却死不悔改的模样,气得又一脚踢过去,“为父看你就是平日里日子过得太舒服,真是给惯得!你今晚就在这里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
赵王说罢,拂袖而去。
从小到大没被罚过的穆谚,就这样在书房里直挺挺跪了一夜,不肯退让半分。穆谚一直撑到第二日入宫的时辰,稍稍梳洗便进了宫,等到跟穆谦因着收养之事起冲突时,整个人已经筋疲力竭,没撑住穆谦的一拳也就能理解了。
这次入宫,不仅没讨到赏赐,还被今上禁半月,穆谦自觉亏大了。这半月除了泡在翠竹轩,穆谦时不时喊几个从前一起玩的纨绔来晋王府陪他打发时光。
“殿下,有个乐子,我一听到就来找你了。”肖玥还没进门,声音已经传入了翠竹轩。
轩内,穆谦正在与黎至清下棋,一听动静,穆谦立马来了行政,“快说来听听。”
对于黎至清在侧,肖玥早已见怪不怪,也不避讳,直言道:“有两桩事,都是关于赵王府的,你听了肯定觉得有趣。刚得了信儿,穆谚跟赵王起了争执,气得赵王要废了他的世子之位。”
还没等穆谦开口,黎至清倒是有些诧异,“赵王对这个嫡子异常疼爱,纵使这么多年文不成武不就,也从未起废黜之心,周围多有劝他废嫡立长、废嫡立贤的声音,赵王从来不屑一顾,怎的会想要废了他?”
穆谦乐呵呵端起茶杯,悠闲地抿了一口,“废了活该,这孙子还想跟本王抢红伊和延儿 ,简直痴人说梦!”
肖玥耸耸肩,“正是为着这事,听说是穆谚铁了心要收养康王殿下的遗腹子,赵王不应,两人便起了冲突。”
穆谦笑不出来了,他从前只以为,因着穆谚跟他们有嫌隙,想把穆诀的孩子抢过去报复,可拼着世子之位不要也要收养这两个孩子,单纯为了泄愤,未免代价大了些。
“穆谚从前缺德事没少干,也不见赵王要收拾他,这次怎么为着这么点小事就大动干戈?赵王府折子已经递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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