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地的卢照邻说了句公道话,“皇后殿下当年在利州之时,还是随同父母居住在此的,公主此举还是危险了一些。”

结果他立马就瞧见李清月把头一抬,问道:“你卢升之要成文学大家, 不走南闯北一番, 怎么能既写出边塞雄关, 又写出山南风情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幽州人士, 此前也未曾来过此地吧。”

“就算不以文学家目标要求自己,是想出将入相的话,这蜀中既有山中栈道,又有蜀锦行当,还有水利堤坝可以考察学习,怎么能因小小困境,就放弃此行?”

“再说了,既是要为阿娘延请名医,更不能惧怕这等艰难!”

卢照邻没话说了。他觉得自己可能打从给小公主当向导开始,就已经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在他败退下阵来的时候,朝着段宝元投去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他已经努力过了,确实没能说服对方。

那就先这样吧。

至于余下几人,不是公主的侍从就是贴身宫女,在做主的人已做出了决定后,他们要做的就只是让公主的入蜀之路变成更舒坦一些。

同在此队列之中的张柬之敏锐察觉,在出行当日的夜幕行将降临的时候,那位段长史令人将其中一架用于装载货物的马车给收拾了出来,又将寝具、书籍和食水都放在了那辆马车上。

这些负责收拾的人行动得并不张扬,看起来就像是为了协调各辆马车的重量,而进行了一番挪移,方便随后的翻越秦岭。

可对于有心人来说,这明摆着是要给人腾出地方。

不过怎么说呢,刚经历了一番进士科及第之人补官青城县丞的情况,张柬之对于自己的官场生存之道已有了自知之明,绝不打算给自己招惹什么麻烦。

想来这最多也不过是段宝元的私事罢了。

能有什么事呢?

只是当入夜后他隐约窥见自马车中走下来的人后,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他拉着自己的同僚,指向唐璿的背影小声问道:“你觉得此人的气度仪态,像不像我们在参与制举之前在考场外见到的维护秩序之人?”

张柬之觉得自己的眼力并不算差,就算唐璿没穿着侍从着装,他也能对比出这份相似来。

这可不是寻常侍从能有的状态。

而且再看段长史的侍从对他的尊敬态度,更能看出些端倪来。

那同僚倒也不是个蠢人,经由这提点,确实察觉出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可忽然之间,他又神色大变,朝着张柬之重重地摇了摇头。

“我们还是别在此事上深究了。”

见张柬之的脸上尤有不解之色,这位同僚低声提醒道:“你是不是忘记了,梁王是什么人。”

古名汉中的梁州,以梁州都督总领山南西道四州事务。时任梁州都督,本身也被敕封为梁王的,正是废太子李忠!

自永徽六年废王立武事件落下帷幕后,李忠就从原本高高在上的太子变成了必须前往汉中封地的梁王,身份一夕之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张柬之经由同僚这一提醒,也骤然想起了这件要紧事。

这样一来,与段宝元同行之人倘若身份贵重,极有可能就是去查看这三年之间,废太子在汉中是否有所异动。

他们若是贸然上前问询,插手到了上层风云之中,别说什么趁机升迁,能保住小命都算不错的。

政治上的“人均脑补怪”环境,反而让李清月安安稳稳地坐在车中,直到外头的山道变成了相对开阔的视野。

自外头隐约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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