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意使了点劲关上门,只听里间一阵慌乱响动,她快步走向里间,“少爷,您在吗?”
即将穿过门帘时,里面突然窜出一道人影,与她撞了个满怀。
“哎哟——”
“你这丫头着急忙慌的干什么!”
晏琳琅后退几步稳住身体,不顾绿漪摔倒在地,立时冲了进去。
“阿琅!”
绿漪翻身而起想要拦住她,却终究是晚了一步。
里间的圆桌上放着一把匕首,刀尖上的血迹尚未擦去,旁边散落着染血的包扎布条和几个小瓷瓶,看样子应是止血药一类的东西。
唯有一个不同,黑色瓶身刻着玄密奚文,隐隐有流光闪过,上有塞子封顶,不知装着什么。
林墨芝胸前的包扎布透出些许血迹,他唇无血色,虚弱到了极点。
晏琳琅神情无措地对上浅金色双眸,眼眶渐渐红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索性以唇封缄,含混道:“还有更有趣的,晏医师可要尝尝?”
“我总觉得,李暝……或者说,与天魔合二为一的李暝没有死透。只有他会对被你斩首之事耿耿于怀,在古战场外塑造一尊颠倒黑白的‘国师斩龙’的金身像来恶心人这种事,也只有他这种无聊又好面子的人做得出来。”
修补疗伤的关键时刻,晏琳琅只觉身心合一,思绪也随之被无限打开,仰首拉出纤长的颈项线条,“我曾在扶光剑劈开的时空缝隙中看到,破仙之战后,天魔卷走了你的一分气运潜逃。而据天机卷所言,我的情咒之所以会应验,恰巧也是因为气运……”晏琳琅未来得及说话,却见一只骨相极佳的手掌横生过来,攥住了梅初月的腕子。
“诶?”
梅初月尚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脸天真地打量这只大手的主人。
下一刻,殷无渡面无表情地收紧五指,梅初月登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别过手整个身子拧做一团。
“好久没捏人头玩了,不如把他捏碎了当鱼饵吧。”
殷无渡看向晏琳琅,如此说道。
“我错了我错了!兄台,壮士!误会,全是误会!”
梅初月全然没了风流蕴藉的雅致,小白脸皱巴着,忙不迭讨饶道,“早知她是你的娘子,我定不会自讨苦吃来招惹,还请道友宽恕则个!”
“该。”
晏琳琅笑嗔一声,好整以待地看着拧做麻花的大师兄,“梅初月,你不是四处躲情债去了吗?几十年不归家,跑这儿来作甚?”
闻言,梅初月错愕地瞪大眼睛,结巴道:“你……你怎么知晓我的姓名?你认得我?还是说,我们在哪里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嗷!”
话未说完,一阵骨节挤压的脆响伴随着惨叫声传来。
晏琳琅一见梅初月这模样,便知他这些年的情债只多不少,连自己招惹过哪些女子都记不清了。
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晏琳琅只得拂出真容,笑道:“大师兄,是我。”
梅初月怔怔看着少女明艳瑰丽的面容。
半晌,他宛如见鬼般瞪大双眼,大喊一声:“小师妹,你你你是人是鬼!”
晏琳琅十指弯曲做爪状,睁大眼睛吓唬他:“当然是鬼呀。我的孤魂漂泊无依,特来寻师兄下去作伴。”
梅初月登时三魂去了七魄,两眼一翻就要昏厥。晏琳琅见好就收,抿笑看向殷无渡:“劳烦神主把师兄放了吧,别吓晕了。我还有事要问他呢。”
殷无渡冷冷睨了梅初月一眼,这才一把将他掼于地上,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