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澜用剑柄拨动李无疏的脸,左右端详了一遍,“怪不得阮柒对你念念不忘。”他又问靳长生,“这是死的还是活的?”

靳长生道:“主人说了,只要能抢到金身,死生不计。”

“那你将他带走罢。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靳长生也算是个资深杀手。他长相平平无奇,让人毫无记忆点,天生是吃杀手这碗饭的命。

奈何一次失败的刺杀,就让他沦落到给庄澜这个后生晚辈打下手。

庄澜吩咐后,他连忙让人将这尊金贵无比的金身藏进货箱封好,混在数不清的货物里面,装箱上船。

为了避免被追兵一眼瞄中目标,还是这个方法更加妥当。

夜色昏黑,看不见浪涛,只闻河水阵阵轻拍河岸。

摘星抱剑站在码头,将靳长生的唯唯诺诺,庄澜的颐指气使,都看在眼里。

庄澜也遥遥看过来,同他对视一眼后,便缓步走近。

“你身手如此了得,怎不考虑投入国师门下?”

一开口,竟是挖孟宸极墙角,为司徒衍笼络人才。

“呵。”摘星意义不明地冷笑了一声。

不论天下人如何传闻,道门内部对李无疏的猜测有两个方向。

一是李无疏为了修补破碎时空耗尽修为,神魂俱散,只留一具躯壳。

二是李无疏功德圆满,羽化飞升。

至于那具活生生但只能喘气的躯壳,尚且无法解释。

后一则猜测流传最广。所以李无疏遗留人世的金身,成为人人觊觎的宝物。

阮柒自然时刻防备着,连睡觉都保持警醒。

然而这一次,来的不是敌人,而是故人。

“李刻霜!”

阮柒虽不能视,却在对方拔剑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的身份。

李刻霜身上的心法气息与李无疏系出同源,要想不被察觉也难!

他和李无疏同属太微宗,论辈分,他要称李无疏一声“师叔”。

当年太微宗满门遭戮时,李刻霜外出参与赤墟试,侥幸逃脱,是李无疏唯一幸存的同门。

李无疏沦为罪人,李刻霜顺理成章继任太微宗宗主。

十年过去,被灭门到只剩一人的太微宗,摇身成为天下第一大宗。

堂堂天下第一大宗宗主,此时却红着眼,泪盈满眶。

“你说你能把他照顾好!怎么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阮柒落定在屋顶,双唇紧抿,一言不发。

李刻霜把人负在背后。小师叔的头颅就那么无力地耷拉在他肩头,额头贴在他下颌,触感微凉。

他与小师叔多年不曾如此亲昵。

上回贴这么近,还是小师叔背着五岁的他下山买酥皮杏仁饼。他比李无疏小八岁,虽然差着辈,儿时却亲如兄弟。

“李无疏我要带走!他是太微宗的人,是死是活,都要回到太微宗!”

阮柒面上没什么表情,轻飘飘吐出三个字来:“不可能。”

李刻霜双眉一凝,满眼泪水化作悲愤,拖着鼻涕眼泪提剑刺来:“那便以剑相决!”

说罢他浑身迸出剑意,漫天竹叶被剑风割得细碎。

扶着廊柱旁观这一切的李无疏不禁抬手,捏了捏眉心。

十年过去,这小子还是没什么长进,出剑不讲章法,全凭直觉。

李刻霜天资愚钝,不论是何剑招,他练一万次都练不好,纵使有李无疏手把手教,也画虎类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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