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习惯他什么语气?”
“……”
“你与他相识不过几天,倒是熟络得很快。”
“咳咳……”
很难说阮柒这是无心之问还是意有所指。
但阮柒并未与他为难,转而问道:“信上写的什么?”
“他一天给我传三封信,都是问我在做什么,吃了什么。”
信是用术法所传,半个时辰便能送达,除非结界相隔。
“这小子认定我就是……”李半初忽然将话止住。
认定是谁?自然是李无疏。
阮柒颔首道:“你的骨相与无疏确实相似。”
李半初哑然了片刻。
原来这家伙还摸得出骨相!
怪不得阮柒好像很喜欢摸他的脸,原来是在摸李无疏的骨相,睹物思人。
幸而阮柒眼盲,看不到自己的容貌,不然可能会像李刻霜那样纠缠不休。
他可比李刻霜难糊弄多了。
“霜师兄给你也写了一封。”
他递给阮柒一封信。
阮柒慢吞吞拆了信纸,又递还给他:“看不了,念给我听。”
李半初知道他还是得来求自己,心中得意,展信念道:“‘姓阮的,见信如晤。李半初和李无疏,我定要带一个回太微宗,你看着办吧。’”
读罢,他抬眼看向阮柒。后者只是不声不响。
不知阮柒心里在想什么,该不会是在盘算着,把自己送出去能省去多少麻烦吧?
“究竟有多像,才让他如此惦记。”阮柒幽幽说道,“只是可惜,我双眼已盲。”
大家都看过了李半初的模样,只有阮柒不曾看过。
他指尖微动,想要伸手再去摸一次这个弟子的骨相,但这冲动被他按捺住了。
他是李半初的师父。
于理不合,于情不妥。
李半初浑然不觉,低头去翻信件。
“哦?这里还有一封凌原给我的信。他说他考虑数日后,决定去剑宗,拜江卿白为师。我看他用剑资质不输白术,是个可造之材。你说呢,师尊?”
“……”阮柒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许久之后,他忽然没头没尾道,“今晚要下雨。”
“是吗?”
这么大的雨,若有人杀人藏尸,大约也不会留下痕迹吧。
李半初身为天道,竟没预感到这场瓢泼大雨。
天意之外,便是人为。阮柒仍然说:“不够。”
他涨红了脸,翻身掐住阮柒脖子:“我要怎样你才相信?”
阮柒抬起手,手指在他脸颊划过,温柔又悲凉地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我相信?”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装出容易满足的模样?你明明想要我回应你,你装作不在乎,装清心寡欲。你总说你会永远陪我,永远等我,你知道我有多心急?我无论走到哪里,都急着回到你身边!”
“对不起。我现在知道了。”
“……”沉默当中,李无疏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你知道了,就没有任何表示?”
“我很开心。”
李无疏睁着空濛的双眼,双腿在他身体两侧屈起跪着腰腹试图造次:“教我。”
“什么?”
阮柒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对方赠他的这双眼睛极好,在黑暗中也能清晰地看到那张面容各处漂亮动人的细节,还有涨-->>